情人節,有甜甜蜜蜜的情侶,自然也就會有人傷心。
胡成禮就是其中一個。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不斷打過去又石沉大海的通話記錄,一顆心也逐漸歸于沉寂。
時隔七年的第二次表白,再次以失敗告終。
雖然傷心,但他居然沒太感覺到意外,可能從一開始他在潛意識裡就沒有報太大希望吧。
胡成禮仰頭幹掉面前早已涼透的咖啡,酸澀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頭頂的隐約又換了一首,節奏變得歡快,透着股戀愛的甜蜜。
簡直跟他的狀态形成強烈對比。
胡成禮再也受不了了,起身結賬走人。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路過樓下小超市的時候,進去轉了一圈,出來時手裡多了兩提罐裝啤酒。
後來想了想還覺得不夠,又轉身折返回去買了瓶白的。
借酒消愁,自古以來的真理。
以胡成禮的酒量,這些酒足以讓他直接去見明天早上的太陽。
果不其然,兩提啤酒下肚,他的大腦就開始不太能思考了。
啤酒罐歪七扭八地散了一地,胡成禮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躺,瞪着迷蒙地雙眼仰面看向天花闆。
他跟那個姓陸的比,到底差在哪了?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第二天睡醒後,理智回籠,胡成禮看着手機裡李希的未接來電和宋漁的微信消息,尴尬得要命。
糾結半天,他最終選擇了裝死。
……
轉眼又是周五,胡成禮活動着坐了一天後僵硬的四肢,一邊往外走,一邊思考着等會去哪放松放松。
手機突然就響了。
他對着來電顯示猶豫很久,最後還是接了,語氣冷淡地問:“有事嗎?”
電話那頭,宋漁輕輕歎了口氣:“你終于肯接電話了,這幾天還好嗎?”
“我很好,你有事就直說。”
宋漁頓了頓,問他:“老胡,我們還是朋友吧?”
胡成禮不太清楚地“嗯”了聲,算作回應。
“那跟你說了,你不許生氣。”宋漁吞吞吐吐地說:“我跟餘宵和好了。”
胡成禮腳步一頓,語氣依舊冷淡:“意料之中是事兒。”
“明天是周末,正好希希也在,他想請你們吃頓飯,有些事要解釋一下。”宋漁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你有時間嗎?”
胡成禮心裡說不出來的别扭。
他既不想跟宋漁鬧掰,但又不想見到她。
電話裡很安靜,對面在耐心等他的答複。
“讓李希去吧。”胡成禮說:“我出差了,不在北京。”
宋漁歎氣:“那好吧。”
之後她幾次發來邀約,都被胡成禮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李希私底下罵過他好幾回,問他到底在别扭什麼。
其實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
可能是人長大了,就變得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不要臉了。
春秋冬來,轉眼又是一年。
某天,胡成禮接到了一個閃送,随之而來的還有宋漁的電話。
她說:“老胡,我要結婚了。”
胡成禮看着手裡大紅色的燙金喜帖,愣怔許久,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然後到底還是去了。
燦爛的花路盡頭,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巧笑嫣然,臉上滿是幸福的痕迹。
胡成禮眼眶發酸。
李希雙手托腮,笑得無比欣慰:“真是郎才女貌,太養眼了,是不是,老胡?”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胡成禮耷拉着臉。
她小聲警告道:“老胡,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高興點。”
胡成禮扯了扯嘴角,餘光忽然瞥到自己存在感十足的肚子,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李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還是算了吧,你笑的比哭都難看。”
婚禮儀式結束,宋悅和餘宵手挽着手過來敬酒。
胡成禮站起來,趕在兩人開口前說了幾句吉祥話,又道了聲“恭喜”,然後直接仰頭把酒幹了。
李希急忙在背後捅他:“老胡!”
宋漁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倒是餘宵,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他嘴邊噙着笑,擡起酒杯示意,回道:“多謝。”
胡成禮更難受了。
長達十年的鬥争,最終還是以他的失敗畫上了句号。
身後不時傳來起哄的聲音,胡成禮看着面前滿桌山珍海味,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幹脆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李希無奈喊道:“哎,老胡!”
胡成禮頭也沒回地走出宴會廳,随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一牆之隔,前廳卻顯得無比安靜。
他垂下他,捂住了耳朵。
音樂聲,說笑聲,依舊孜孜不倦地往他腦袋裡鑽。
視線裡突然出現一雙黑色高跟鞋:“你是宋漁的朋友吧?”
胡成禮聞聲擡頭,發現是個陌生女人:“你是?”
“汪燦,餘宵的前未婚妻。”女人語氣坦蕩。
胡成禮震驚得瞪大眼睛,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該說什麼。
餘宵那位傳說中的未婚妻,就這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受夠了八卦消息和狗血電視劇的熏陶,提到“前未婚妻”,第一反應就是面容扭曲的惡毒女配。
而面前這位顯然和這個形容詞不搭邊,甚至還有點好看。
“看起來咱們倆好像同病相憐啊。”汪燦笑着晃了晃手裡的酒,問他:“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