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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德國紅十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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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拉耐心等了一陣,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這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有一對罕見的煙灰色眼睛,像是灰蒙蒙的天色,他頂着一頭疏于打理的棕色卷發,摩挲着冒出胡茬的下巴,整個人看起來既潦草又憂郁,讓人不由得想起巴黎街頭流浪的藝術家,他的視線在那張薄薄的申請表上緩緩移動,眉毛挑起又放下,似在思索着什麼。

他身穿着标準的德國紅十字會DRK(Deutsches Rotes Kreuz)樣式制服,衣領中間佩帶着一枚鮮豔的紅十字徽章,兩側肩章上别着表示級别的銀色條帶,左上臂佩戴着白色的DRK袖帶,中間是一個簡單的紅十字,四周用羅馬體書寫着一串意味不明的數字和字母。

他翻過一頁紙,勞拉注意到他擡起的手臂上還佩戴了一枚褐色的菱形臂章,上面是代表正統醫學的标幟單蛇之杖,一條扭曲的白色長蛇纏繞在權杖之上。

忽然,他身子往後倚靠,離勞拉遠了一些,好像這樣就能更全面地打量她似的,他看着勞拉,和那對煙灰色的眼睛對視時就像陷入灰色的漩渦: “勞拉·穆勒,穆勒小姐。”

“是的。”勞拉說。

“我注意到你過去未曾有過任何相關的……組織或者志願者經曆,但我并非是在質疑你在醫學上的專業性,你目前正在柏林醫院任職,我想你有更多選擇。”對面的人收回手,抱臂問道:“我是說,比起專業性,我們認為理念的契合度更重要,所以,你為什麼會有加入紅十字會的想法?”

“呼……”勞拉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到這個熟悉的環節了。

她換了個姿勢,放松了一直緊繃的脊背,雙手攤開,掌心朝上: “長官,菲力克斯,噢抱歉,我能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

“謝謝,菲力克斯。我是說,我不想用那些悅耳動聽的話語,或者是華麗的辭藻來渲染我的動機,把它塑造成那一套高于國家、世界和全人類的偉大奉獻精神,顯然,我隻是個普通人。”

“……嗯哼?”菲力克斯點一點頭。

勞拉盯着他的眼睛:“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或許聽起來簡單又庸俗。我出生在海德堡,唔……比起柏林,那算得上是一個鄉下地方。當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心愛的小狗,她的名字叫莎侬,呃被隔壁鄰居養的狗發瘋咬傷後,它拖着流在地上的腸子還活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死掉了。我必須說,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直面死亡。”

“可我不能打死那隻瘋狗,因為在發狂之前,它是一隻忠心耿耿的護衛犬;我也不能懲罰他的主人,因為他是一個窮困潦倒到連自己生病都無力醫治的普通人。最後看起來,好像所有人都是受害者,無法怪罪任何人。從那時我就想,那我為什麼不能擁有減輕彼此痛苦的能力,既然無法以暴制暴,那就及時止損。”

“但我有一個弟弟,”勞拉說, “他和我不一樣,莎侬死了之後,他發誓要弄死鄰居的那隻瘋狗。一個隻有十歲的男孩,他真的弄死了那隻杜賓犬,就像莎侬一樣,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雖然即便他不這麼做,那隻被獸醫檢查出患上狂犬病的杜賓犬,被撲殺也是它的最終下場。”

“你覺得你弟弟做錯了嗎?”菲力克斯問道。

“不,我沒有他那樣的勇氣,他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并且會主動拿起武器,不計代價、無所畏懼地擁護它……”勞拉搖頭,“ 一個普通人,不夠殘忍,所以他不會做劊子手;不夠公正,所以他做不成審判者;不夠虔誠,所以他不會是殉道者,他既悲憫、懦弱又清醒,渴望被保護,也有想保護的東西,即便他連向不公叫嚣的勇氣都沒有……就像潭爛泥和死水,已經發爛發臭,但至少,我們是還站在岸上的人,有拉一把陷入泥潭的人的力氣,不是麼?”

“所以,你成為了一名醫生,而你的弟弟選擇了加入軍隊。”

“是的,他追随希……元首,他正走在他所渴望的道路上。或許我們的想法不同,但至少,目前為止,我們都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噢那些當兵的莽夫總是認為,暴力是終結一切的手段,但在我們醫生看來,其實治愈才是新的開始。”菲力克斯揉了揉他那頭亂蓬蓬的棕色卷發,側着頭思考了一會兒,半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

“總之,謝謝你今天的到來,勞拉,下周我們有一場活動,我們十分歡迎你來參加。”

菲力克斯在勞拉的申請表上蓋了一個紅章,把一張小小的卡片遞給她。

勞拉離開紅十字會,發覺天色已經微暗,是晚餐時間了,于是她走進小酒館,買了滿滿一紙袋的食物。

“來一杯啤酒嗎?”那個還是很容易臉紅的年輕酒保問道。

“噢謝謝,但是不必了。”勞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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