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二戰]我心遺失海德堡 > 第49章 間諜過家家

第49章 間諜過家家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名字、年齡、職業……你擅長做什麼?”

“我是個裁縫,我會縫紉。”

一群神色迷茫惶恐不安的猶太人,他們瑟縮着排成數列,一個個在岔路口處經由“分揀員”查看後,決定他們的去向。

這還隻是1939年,戰争才剛剛開始,納粹也尚未決定對猶太人實施大規模屠殺。

猶太人隔離區,是未來臭名昭著的集中營的1.0版本。

不同于1942年納粹“最終解決方案”中的“滅絕營”是大屠殺的屠殺中心,這裡的集中營主要作為“強制勞動營”和臨時驿站的“中轉營”,目的在于通過勞動滅絕猶太人。

1939年10月8日,納粹在波蘭的彼得庫夫-特雷布納爾斯基建立了第一個隔都,在整個二戰期間,僅在德占波蘭和德占蘇聯領土上,德國人就建立了至少一千個隔都。

整個隔離區由鐵絲網和木籬笆包圍,納粹強迫猶太人在擁擠和不衛生的環境中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大部分猶太人最終死于疾病、饑餓和殘忍的虐待。

這樣的場景對于勞拉來說是再熟悉不過,面前的隊伍中站滿了等待體檢的人。

唯一的區别在于,他們既不是滿懷希望的德國女性,也不是意氣風發的希特勒青年團少年,而是一群等待不知何時降臨的死亡的猶太人。

從居民區被驅趕到隔離區的路上,猶太人被禁止使用一切交通運輸工具,每個人隻能帶上非常少的貼身行李,有的人根本什麼都沒帶,長途跋涉,他們神色疲憊,鞋襪破破爛爛,露出肮髒鮮血淋漓的足底。

“我很健康,醫生,你瞧,”眼前惶恐不安的猶太青年向勞拉展示他蒼白纖細的胳膊, “雖然我隻是個作家,但我、我可以幹很多活。”

勞拉凝視他片刻,搖了搖頭: “不,二等勞動力。”

“不,醫生,”他哆嗦着,低聲懇求道, “我吃苦耐勞……”

“不,你确實是二等勞動力。”

勞拉的态度強硬,她拿起章就要往下蓋,彷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眼前的猶太青年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撲上來抓住她的手,他哆嗦緊張得厲害,在驚怒交加之下,他的淚水瞬間湧出眼眶。

勞拉猝不及防,被他弄得也緊張起來,她咬牙低聲道: “快放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她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在進入隔離區檢查之前,那些肉眼可見的體弱的、患病的、殘疾的猶太人直接被就地槍殺,這給他們形成了一個錯覺,那就是隻有身體健康強壯的人才有機會活着進入隔離區。

事實上,這并不是他們的評判标準,而這正是納粹的狡猾之處。

恰恰相反,納粹的目标是對猶太人實行滅絕政策,那些年輕強壯的勞動力一經發現就會被立刻逮捕和殺害,根本沒有機會活着進入隔離區,而那些生病的猶太人之所以也被殺害,是為了不讓他們将疾病傳染給其他猶太人。

留下來的大多數是老弱婦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文藝工作者,他們的任務是縫補和清洗納粹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衣物。

但眼前的猶太人顯然不明白這其中的規則,他死死抓住勞拉的手,像是瀕死的人抓住最後一線生機一樣,悲哀又狼狽。

“放手,”勞拉也怒了,她急得要命, “我他媽是在救你!”

猶太青年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松開了手。

然而,已經晚了。

“立正!敬禮!”

“嗨,希特勒!”

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彷佛摩西分海一般,人群自動分成兩列,一雙锃亮的馬靴出現在衆人面前,那雙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挽起一根細長的馬鞭,敲了敲掌心。

來人冷笑一聲: “三天之内,這些猶太人必須在隔離區安置下來。是因為離德國太遠了嗎,你們在磨磨蹭蹭些什麼!給我快點、再快點!”

勞拉内心咯噔一下,她低下頭,忽然意識到正是那日搜查華沙醫院的黨衛軍突擊隊中隊長。

帽檐上陰森冰冷的銀色骷髅頭下,是一張稱得上英俊的面孔,随着中隊長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像是狼群裡陰險狡詐的頭狼,有種冷血惡毒的美感。

腳步聲忽然在隊伍前停下,細長的馬鞭以閃電般的速度揚起、落下,揮舞時發出淩厲的破空聲,伴随着慘叫聲,下一秒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既然你認為自己身強力壯,那麼……”中隊長頓了頓, “就送你去死吧。”

面如死灰的猶太青年在劇痛之下跪倒在地,緊接着被沖上來的德國士兵一陣踢打。

疼痛和絕望蓋過了對死亡的恐懼,他連一絲掙紮也無,而在他回過神發出求饒之前,子彈已經穿透了他的咽喉。

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濺在了勞拉臉上,染紅了她雪白的口罩。

她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呼吸停滞,彷佛那顆子彈也撕裂了她的頸部動脈。

驚恐和沉默,死亡和壓抑在室内蔓延,衆人噤若寒蟬。

“這些自私貪婪、陰險狡詐的猶太人從來都不懂得感恩,同情他們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中隊長慢條斯理地收好槍支,環視周遭沉默的人群,片刻,他輕蔑地笑起來,便轉身走了,身後的德國士兵擡起猶太青年的屍體,在死一樣的沉默之中,隻有壓抑的哭泣聲蔓延。

勞拉一言不發,鮮血沿着她濕漉漉的發梢滴落,在幹淨的白紙上暈染出刺目的猩紅。

半晌,勞拉緩緩擡手摘下口罩,接過旁邊的護士遞過來的手帕擦幹淨臉,她覺得自己的手哆嗦得厲害。

死、死了?

面前的隊伍又緩緩移動起來,這次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猶太婦人,可他們似乎沒有什麼不同,那一雙棕褐色的眼睛裡對死亡的恐懼已經逐漸變成了麻木不仁。

“醫生。”巡邏的管教提醒道。

勞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平靜得幾近殘酷: “下一個!”

晚餐時間,勞拉像往常一樣端着餐食在僻靜處坐下。

不知怎麼的,實在是難以下咽,她幾口扒拉完,剩下一個土豆和半塊面包沒動。

作為戰地醫生,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見慣了生死而可以做到日漸麻木冷漠。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