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撫弄着,稍微用點力,帶着點淩虐的意味,那兩片顔色淺淡的薄唇就染上一抹豔紅,這男人的眼睛是冷淡漂亮的灰藍色,像是無機質藍寶石,此時帶了點濕潤。
她的手緩緩移動,一手捧住男人的臉,帶着無限憐愛,手指輕觸對方敏感的耳垂,插入他濃密的金發裡,另一隻手沿着線條優美的脖頸而下,攏住他修長的頸,拇指摩挲着對方突起的喉結,獵物暴露出脆弱緻命的部位。
這迫使阿德裡安不得不遂了她的意擡起了頭,伸手握緊了她的腰,襯衣下的手臂迸出青筋。
整齊的金發淩亂,灰藍的眼睛潮濕,白皙的耳垂泛紅。
勞拉俯首埋進男人的頸間,以唇輕吻,以牙輕咬,像是獅子以獠牙輕磨對方脖頸上脆弱的動脈,帶着畸形的愛戀,她低聲緩緩說道:“世事艱難,人生苦短,我不會給你守寡的……所以,你最好小心點,别死了,知道麼?”
“否則就算你被炸得隻剩下骨灰,我也會收集起來放在床頭,”這個女人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威脅道,“讓你看着我每天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我氣得你詐屍!”
阿德裡安:“……”
有的人還活着,卻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卻連白月光都算不上,頂多是點隔夜的蚊子血。
阿德裡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被氣得笑了起來:“你是怎麼做到能對着一個男人,把‘我要給你戴綠帽’這種事情說得這麼自然的?”
他一手攏住她單薄的脊背,單手稍微用力把她抱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勞拉像隻考拉一樣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弄亂了他的頭發。
她的腿勾住對方的腰,裙擺便縮了上去,被弄皺擠成一團,堆在腰間,阿德裡安替她往下扯了扯,冷不丁指尖觸到光裸細膩的肌膚。
兩人視線膠着地對視了一會兒。
“……那你估計要失望了。”阿德裡安咬牙說道。
他收緊了她的腰,有些恨恨地低頭用力吻了吻她,不複往日溫柔,帶着點暴虐和血腥的意味。
呼吸逐漸加重,動作愈發粗魯,他們接吻時仿佛肉食動物在撕咬,勞拉含糊地說道:“那你最好說話算話……”
她笑起來,擡手解開頸後兩條細細的系帶。
1940年5月10日淩晨。
天色剛破曉,黎明晨霧中閃現黑色巨鳥,成群的德軍Ju 87斯圖卡式俯沖轟炸機在空中集結,再次由德國王牌空軍飛行員率先對法國、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的機場、鐵路樞紐、重兵集結地區和城市同時進行猛烈的轟炸,很快,德國空軍就擊毀了荷軍的大部分飛機,取得了制空權。
期間,荷蘭軍隊則試圖炸毀各地河流上的橋梁,以遲滞德軍的攻勢,但無濟于事。
淩晨5時30分,從北海至馬奇諾防線之間的300多公裡的戰線上,德軍地面部隊同時向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發起了大規模進攻。
在德軍擔任中路主攻的是龍德施泰特上将率領的A集團軍群,其下轄的裝甲部隊——由克萊斯特将軍指揮的坦克集群,包括古德裡安的第19裝甲軍和賴因哈特的第41裝甲軍,負責向盧森堡和比利時的阿登森林山區發起主要突擊。
在黎明未晞的朦胧晨光中,野戰醫療部隊所有成員位于前線後方15公裡處,衆人雙手交握在胸前,屏息凝聽着,緊張不安。
斯圖卡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從頭頂呼嘯而過,投擲下大量高爆彈和燃燒/彈,持續的空中打擊能夠替代大量的火炮,為此時仍在穿越阿登山脈的裝甲坦克群提供空中支援,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黑暗的世界。
阿德裡安所在的第3裝甲師部隊,隸屬于古德裡安将軍的第19裝甲軍,在此次戰役中被歸入“克萊斯特坦克集群”的主力和先鋒部隊,已經随着A集團軍群跨越邊境,正在向阿登山區邁進。
古德裡安将軍計劃以阿登山脈——這個被認為是機械化部隊無法通過的地區為突破口,第19裝甲軍要穿越阿登山脈長達110千米的峽谷地帶,抵達法國邊境。
不遠處朦胧晨霧的裡,在茂密的山林間偶爾響起的炮火和槍擊聲,驚飛起山鳥無數。
第一波交火開始了。
一旦戰争開始了,就意味着傷亡也開始了。
勞拉抱站在野戰醫院前的空地,她面無表情地指揮着醫療兵和護士準備好擔架和急救物品,語氣四平八穩,實則内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談戀愛真他媽要了老命了。”
她想,孤家寡人的時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現在前線的炮火一轟,飛機一炸,她的心頭就忍不住一跳。
但很快,勞拉就沒空想男人了,因為第一批傷員已經緊急下線被送至野戰醫院,她手腳麻利的和醫療兵把傷員擡進手術室。
戰争中常見的傷一般分為4種:由高速彈片或銳器造成的穿透傷,由爆炸沖擊波引起的沖擊傷,由強大的擠壓作用引起的擠壓傷,以及由強大的牽引力引起的撕裂傷。
勞拉瞥了一眼年輕士兵身上的國防軍原野灰野戰制服,下一秒手下不停,在對方痛苦的哀嚎中把他被血浸透了的衣服“刺啦”一聲撕爛,暴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傷口。
兩個新來的護士輔助員被這種慘狀吓了一跳,往後縮了縮,松開了對傷員的桎梏,勞拉叫道:“别動,把他給我摁好了!”
這個剛上戰場不久就負傷的倒黴家夥顯然是個步兵,他腹部的傷口明顯是由高速彈片或銳器造成的穿透傷,傷口形狀不規則,深度不等,可能導緻髒器損傷。
勞拉從他腹部裡挖出幾塊炮彈碎片。
從淩晨到日落,從天亮到天黑,僅30萬人口的“低地小國”盧森堡在一日内淪陷。
随後,德國第3裝甲師穿過盧森堡,長驅直入,往比利時邊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