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得仿佛在傅離的耳邊說話一樣。
走?走了不就白跑一趟了。
傅離笑着沖白衣男子說到:“買賣不成仁義在,别這麼無情嗎?”
話音剛落,胸口插劍的青衣男子,忽然輕笑出聲。
傅離的注意力被他吸引過去,然後問他:
“你也認為我說的有道理,是吧?”
青衣男子颔首:“是,姑娘說的有理。”
話到這,他話鋒又一轉道,“隻是,姑娘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我們了。”
離他不遠處插/入地下,還在滴血的陌刀嗡鳴一聲,拔地而起,攜萬鈞之勢向傅離劈來。
與此同時,白衣男子手指輕動,一道白光自他指間飛出,也往這邊而來。
傅離不躲不避,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然後就在刀要到近前時,她突然擡手一抓,竟是一把把陌刀抓到了手裡。
陌刀入手,沉沉的手感,還有因不斷反抗發出的劇烈嗡鳴聲,全被傅離無視。
她雙手握刀,然後舉刀一揮,對着那道白光狠狠劈下。
刺耳的铿锵聲和暴動的靈壓在一刹那,以傅離為中心向四周蕩開。
本就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山,轟隆一聲徹底崩塌。
待煙塵散去,唯有傅離三人所站的地方還保持原有的模樣。
四周一靜,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看向傅離的眼神同時生變。
青衣男子是完全沒想到,她竟然能揮動陌刀。
他的本命神器,除他以外,本是無人能動。
便是稍微靠近,都會被陌刀散發的威勢所傷。
可傅離竟似乎降服了陌刀,成了第二個能用它的人。
白衣男子也意外于,傅離能劈散他的一道劍光。
傅離的神來之手,石破天驚。
讓二人意識到了眼前女子的問題。
這個時候,傅離忽然提着刀一躍跳入坑中,慢步走向白衣男子。
她跟散步一樣,滿臉自在與此處之境格格不入。
很快,她到了白衣男子跟前站定,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結果這一瞧,讓她眼睛一亮。
有幾滴血濺在了白衣男子的眉眼間,星星點點幾顆,卻半點不損他的容貌。
反而為這張臉添了幾分豔麗。
因為,他長得實在太美了。
美得令人失語,傅離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人。
同他美貌相稱的,還有那周身的氣韻,雅潔純美,超脫純淨宛如神将世。
神降世,又沾血。
所以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詭谲的美麗。
他面色疏冷,有種不屬于這世間的虛無感。
他問:“你是誰?”
傅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沒說話。
白衣男子沒等到回答,也不再問,手指間又一陣微光閃過。
這一次,那道劍光飛出是直沖傅離命門去的。
若說上一道是想救她,那這一道就是殺她。
劍光一來,風雲變色。
傅離卻是臉一側,再用陌刀一擋,劍光的準頭就偏離了出去,轟碎了不遠處的一座山。
大飽眼福後,傅離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
她對着白衣男子笑了一下,這一笑如百花綻放燦爛無比。
随即,她便朝白衣男子一拳砸了過去。
按理說,這一拳他本是能躲過去的。
可奇怪的是,他沒能躲過。
白衣男子隻覺神魂劇痛,搖搖欲墜的靈府仿佛就要崩裂。
極緻的痛苦,如同曾遭受過的雷劫一般。
一滴金色的血液從他龜裂的眉心滑落。
神也即将隕落。
傅離無視他的痛苦,直接伸出手從他眉心鑽進他的靈府,進去一陣摸索。
傅離看不見他靈府的情況,就是一陣瞎摸。
她記得,這些人就喜歡把東西放進靈府的。
傅離一邊摸,一邊看天想着。
此時白衣男子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他氣若遊絲,瞳孔渙散,身上也有了散靈的征兆。
就在他即将死絕之時,傅離的手終于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找到了!”
傅離欣喜地抽出手,隻見她手裡安靜地躺着一塊瑩潤透光的玉。
“藏玉。”
傅離認出來了,也更加高興。
她收起玉,終于注意到還剩半口氣的白衣男子,接着從懷裡随手掏出一張符貼在了他眉心。
黃符一貼上,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順着他眉心破損處進去靈府。
已經四分五裂的靈府随即被金色的符文鎖住,停止了崩裂。
若有能看見白衣男子的靈府,定然會驚詫至極。
因為那靈府就如裂開的房屋,被金色的絲線生拉硬拽地勉強合攏在一起,留下一道道醜陋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