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傅離的奇怪的治療方法以後,她便解除了兩個人的傀儡符,任由他們可以自由行走。
與此同時,夙檀和妄月身上那道一直無法愈合的傷口,果然好轉。
隻是外傷終究不是要緊的地方,他們會成眼下這樣,是因為那一劍/刀,傷了靈府緻使靈府崩裂。
便是傅離口中的續命符也隻能暫且将碎裂的靈府拼湊在一起,并不能真的救他們的命。
他們需要的是閉關療傷。
可凡人界靈氣稀薄,便是每日運氣療傷也收效甚微。
傅離可不管這些,她隻要兩人能走能動了,就要給她幹活。
這活先從修補屋頂開始。
從他們住的那間書房,到旁邊的堂屋,屋頂和牆面都有些破破爛爛。
傅離的房間被她自己出手保住了,倒是沒什麼損壞。
想他們一個上界仙尊,一個魔界魔尊,三界最強的兩個人。
卻要他們爬上爬下地修屋頂。
如果不從,傀儡術伺候。
夙檀和妄月他們是不願意也得願意。
畢竟被外力侵犯靈府,支配身體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在一邊修房頂,一邊夜裡修煉的日子裡,沒多久,屋頂修好了,他們體内也堪堪積聚了些靈力。
又是一個夜晚,夙檀在夜裡睜眼,然後起身打開房門出去了。
他落地無聲,行動迅速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夙檀向不遠處的大青山而去,越靠近山中,他越能感覺到濃郁的靈氣。
這座山中的靈氣竟然遠勝于其他地方。
他循着靈氣,往最深處走去。
山中才回來沒多久的精怪們,被突如其來的威壓吓得瑟瑟發抖,躲在巢穴中不敢出去,等夙檀走遠了,才敢冒頭偷偷看一眼。
可沒過多久,精怪們又縮了回去,一整個夜裡都不敢再出來。
一路急行的夙檀突然腳下一頓,他在一處空地上停下,漆黑的夜裡,四周全是高大的樹木。
大樹的樹冠遮天蔽日,仰頭隻隐約可見方寸大小的夜空。
他眼神微動,接着揮袖而出,一道流光飛射向後。
妄月的身影露了出來,他手一張,一把短刀從袖中滑落。
妄月握刀險險躲過那道劍光,随後欺身而上。
他們什麼也沒說,直接開打。
沒有刀劍,妄月用短刀,夙檀則聚氣為劍,兩人的動作又急又快,殺氣騰騰。
且一招一式舉重若輕,落地無聲充滿美感。
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露了出來,月光傾斜而下,灑向大青山。
他們踏月相鬥,衣袂飄飄刀光劍在影影影綽綽林間閃過。
這一幕其實極美。
……
大青山中靈氣充沛,此刻因兩人相鬥,山中的靈氣宛如被什麼牽引了一樣,朝這邊彙聚。
越到後面,靈氣越濃,甚至猶如實質。
妄月能清楚地看見那些靈氣都進入了夙檀體内,他一刀劈向,随後急急向後退去,不再跟他打了。
緩了一下,妄月嘴角勾了勾笑道:
“想不到仙尊與我交手之時,還能療傷。”
夙檀看他:“錯了,是療傷時順手殺你。”
妄月失笑道:“仙尊可否也教教我,如何能一邊殺人一邊療傷?”
他的确對這個很感興趣。
本來與人相鬥是極為消耗精力的,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夙檀這種反其道而行的做法。
夙檀聞言竟是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可以。”
妄月反而驚訝了:“真的?”
夙檀道::是,隻要将你的魔骨抽出,重塑靈脈,你脫去魔身後拜入我門下,我便教你。”
夙檀說的一本正經,妄月正欲開口,可下一瞬兩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同時轉頭看向不遠處。
傅離知道是暴露了,她撕下隐身符:
“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
傅離腳懸空坐在一棵離地約6尺左右的大樹上,腳不時地輕晃,手中還拿着個啃了大半的桃。
妄月眼中微光一閃,問道:“姑娘什麼時候來的。”
傅離假裝想了想,說:“大概是你來的時候吧。”
換句話說,她跟妄月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四周有刹那的安靜,片刻,妄月一笑,溫聲道:“更深露重,姑娘這麼晚出來,對身子不好。”
傅離笑:“我這不是跟着你們出來散散步嗎?”
散步?
妄月一時不知該怎麼回她這句話。
見他們一直不動,傅離面露失望:
“怎麼不打了,早知道我剛才就再忍忍了。”
雖然那拜師說被夙檀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實在好笑,但她再忍忍也是忍得住的。
見她好像很期待他們二人再打起來的模樣,反倒把兩人給整不會了。
妄月神色莫辨地看着她:“傅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傅離眨眨眼,道:
“好看呀,你們剛才打的真好看,比城中芙蓉樓裡的花魁跳的舞還好看。”
傅離絕對沒有折辱他們的意思,她是真心誇贊。
真的不能再真了,她可以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