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不好的記憶在眼前閃過,妄月表情不變,但不動神色地往旁邊挪動一下,坐了一截齊膝的木樁上。
他一坐下,高大的身量帶來的壓迫感一下子消失了。
妄月含笑問道:“傅姑娘可能為我解惑。”
見他識趣,傅離總算是軟了态度願意開尊口說了:
“紙人是消耗品,用了就沒了,需要重新制作。”
她微微側頭看向妄月順帶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夙檀道,
“用你們不是更好,反正是建屋是給你們住的。”
妄月雙手搭在膝上,耐心地聽完她的話,随後卻話鋒一轉說道:
“符修我見過很多,但像傅姑娘這樣的,我是頭一次見。”
傅離側目:“我怎麼了?”
妄月笑道:“你不像一個散修。”
傅離:“那我像什麼?”
一坐一站,妄月又需要微微擡頭才能看見她臉上的神情。
不過此時,他坐在光秃秃的木樁上,氣勢漸漸變得駭人,像是在俯視衆生。
妄月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你像一個邪修。”
話音一落,傅離極短的笑了一聲,卻沒有反駁他這個說法。
妄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
“你的手段術法不是正統符修所修煉的,散修更及不上你。姑娘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一身本事?”
傅離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睛一寸寸掃過他整張臉,嘴角上揚:
“邪修?你真有意思。”
她的笑中帶着一絲邪氣,眼珠如墨一般,黑漆漆的,可又亮晶晶,她聲音低低地說,
“你說的對,我可能就是一個邪修。”
丢下這句話後,傅離自顧自地坐回了大石頭上,繼續吃着剛才沒吃完的糕點,果子。
清秀漂亮的臉,無害又單純,跟個小姑娘一樣,一口一口吃着手裡的東西。
……
紙人動作麻利,趕在中午之前把所有的木頭都收拾了出來。
一共二十八根,每一根都非常的長,一根木頭能做兩根柱子。
這麼多木頭,足以修兩件屋了。
紙人完成任務後,自動化成了一張張廢紙。
地上整整齊齊堆好的木頭自然是由夙檀和妄月來扛了。
但對于這兩人來說,他們自然是拒絕的。
傅離笑嘻嘻地問:“真的不搬嗎?”
妄月:“……”
夙檀:“……”
不是搬不動,實在是這個要求實在有些離譜。
當日扛個木闆床已經足夠突破底線了,幸而他們回去的早,沒人看見。
想起來時,村中一直看他們的凡人,兩人站在原地,誰也沒動。
傅離抿了一下唇,笑容斂了斂說:
“既然如此……”
“會布陣嗎?”
傅離話沒說完,夙檀突然說道。
傅離眨了眨眼睛:“你在問我嗎?”
夙檀嗯了一聲。
傅離:“不會。”
夙檀言簡意赅:“我說,你做。”
傅離來了興趣,她自己完全不讨厭學習新東西。
而夙檀的博學在這個時候,十分讨人喜歡。
所以傅離爽快地應下了。
夙檀口中的陣非常簡單,連靈石都用不上。
他隻讓傅離從周圍撿了幾個石子,按照他說的擺好即可。
所有石子規規矩矩擺好以後,夙檀擡眸淡淡往村中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後讓傅離調整了,幾顆石子,最後讓她朝其中一枚石子用靈力點了一下。
傅離都沒想到,她剛一點上,眼前的一堆木頭竟立刻就消失了。
地上的石子則全部碎成了灰。
傅離驚奇地看向夙檀。
夙檀淡淡道:“傳送陣。”
傅離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知道了。”
原來傳送陣是這麼布陣的。
那些石子的擺放簡單,可差之毫厘失之千裡,裡面的學問深着呢。
傅離在心裡默了一遍剛才石子擺放的方式規律,才招呼着二人回家。
等他們回去時,果然在院子外看見了堆放整齊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