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吐得天昏地暗,臉色蒼白。
嫌惡的靠着牆邊,不肯靠近。
她說:“她也太倒黴了吧,不過聽了筆仙那個故事,還敢踢掉被子,也是她本身有問題……”
見沒人附和她,薛琴忿忿的摟住汪子珩的手臂,“親愛的……”
兩人退到了最遠的位置。
不對。
絕對不是這樣。
簡言之始終覺得阿七不該死。
這些日子以來,阿七每次回房的習慣,都是先将整個人蒙進被子裡。
嚴嚴實實的,不漏一點縫隙。
程八娘說她這是為了控制情緒。
她還好幾次懷疑她會不會把自己悶壞。
而且以昨晚她給他們遞刀片,并提醒要保持清醒的狀态來看。
她又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錯誤?
一定是有誰。
有誰在昨晚将她的被子故意掀掉了。
簡言之的腦海裡刹那間閃過一個名字。
她在房間裡找了一圈。
确定了程八娘不在。
她去哪了?
簡言之的視線兜兜轉轉又回到屍體上面。
時間流逝,難聞的屍臭味很快将屋子填滿,躲也躲不掉。
除了屍臭,她還聞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奇怪的香氣。
看見大量血液凝固在傷口邊緣,變成黑硬的塊狀。
除了臉部的皮膚,其他地方的皮肉都狠狠翻起。
像是有尖銳的指甲插在裡面深深攪動過,不放過一點地方。
就好像要刨開她,找到什麼。
夫妻倆避在牆角。
緊皺眉頭,十分排斥。
尤清芸和墨清和想過來查看,卻不知為何,腳底像黏在地闆上,心底叫嚣着,無法靠近。
隻有她是所有人中離阿七最近的。
簡言之猶豫了一下,忍着反胃,然後伸手摸到被血液浸滿,變得沉甸甸的被子。
“等等……”尤清芸眼睜睜看着她把手伸進去。
期間,不可避免的碰到壓在上面的屍體。
動作一大,一隻手臂就咕噜噜的滾下來,碰到簡言之露在外面的胳膊肘。
嗒。
的一聲輕響。
像是一個輕柔的力度拍打了一下。
“……”簡言之把手臂放回原位。
把另一隻手從被子下抽出來,她垂下眼眸,嘗試着摸床的邊沿。
也就是剛剛手臂掉下來時,手指的方向。
下一秒。
簡言之就在夾闆裡摸到了一個略硬的東西。
是一個未上封的信封。
上面染着斑駁點點的血迹,但并不像是最近濺上的。
“這是……”
話音剛起,衆人就聽到走廊上響起兩個腳步聲。
簡言之悄悄把信封藏在衣服底下。
門還沒被打開。
程八娘擔憂的聲音先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中。
“唉,一大早的,本不該麻煩你們,但是……”
門開了,露出一張滿是悲恸的臉。
而跟在程八娘後面進來的,是潘玉佳。
程八娘語氣哀傷,十分懊惱:“本來昨晚出事,我就該立馬送她過去的,真沒想到一個沒看住,會發生這樣的事,阿七這個傻孩子啊。”
跟在後面的潘玉佳眼底青黑,明顯是最近沒休息好。
她耐心的聽着程八娘把事情經過都說完。
雖然一大早被喊過來,心情很差。
但她隻能在眼神中抱怨。
外表上還是十分敬業的說:“沒關系,我們會處理好的。”
她走到床邊。
眉頭皺也沒皺,就用床單和被子把七零八碎的屍塊堆在一起,捆成了一個大包袱。
然後放到了門外帶來的推車上。
平靜的将屍體運走。
關上門之前,她似乎擡頭了。
用探索的目光将房間裡的其他五個玩家掃了一遍。
沒人注意到這點細節。
隻有薛琴看到了。
其他人因為屍體的消失,都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覺得空氣瞬間清新不少。
而在程八娘路過時,簡言之不經意間瞥到什麼。
忽地問:“八娘,阿七死了,你發現的時候就是那樣了嗎?”
“那樣?”程八娘怔了一下,慢半拍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呀……你還小,本不想讓你看到這些的,唉,但屍體要盡快處理,所以我看到後,沒敢靠近就立刻跑去找護士了。”
沒敢靠近?
簡言之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程八娘的右手掌根上。
那裡有一塊沒洗幹淨的血迹。
如果她立刻就去找了護士,手又是在什麼時候粘上的血?
她在說謊。
就是她把阿七的被子弄掉,還試圖從她身上找到什麼。
但簡言之并沒有直接說出來。
因為她沒有證據。
程八娘一定會找借口,而其他人,特别是薛琴就會特别信任她。
見簡言之沉默,以為她是害怕。
程八娘便拍拍她的手臂。
同時也是和其他人說:“不用擔心,這對于阿七或許也是種解脫吧。”
*
簡言之找到信封時,其他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