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急眼,女孩更急眼,竟是直接把還沒加熱的炒鍋扣在對方頭頂上。
“明明是姐姐不懂事,我都說了這餐館不開也罷,你偏要跑去當勞什子保安,還當成這鬼樣子!”
她解下圍裙,邊罵邊往外跑,“你就自己招待他們吧,大笨蛋!”
路過門邊時,似乎沒想到會被你這個外人聽去,有些不高興地看你一眼。
你後退一步,生怕也給她糊一臉鍋蓋。
好在她隻一個勁地往前走,決絕的身影和那些被打了後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一模一樣。
同事緩緩地把頭上的炒鍋摘下來,“…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
近來,同事有些萎靡。
具體表現在她吃飯差點往鼻子裡塞。
你及時攔住,忍不住勸導,“你要不和家裡人好好談談吧。”
“我父母尊重我的選擇,隻是憐池她…”
同事一歎氣,二搖頭,三徘徊。
你幹脆建議:“實在不行你們搬出金人巷吧,酒香不怕巷子深。”
“沒有點東西在手裡,搬去哪兒都是一樣的,除非我妹妹改掉她的性子…”
“但那樣的話,她就不是她了。”
同事自言自語完,就先一步離開了。
你獨自坐在休息室,晃着腿發呆。
所謂姐妹情…是這樣的嗎?
說實話不太能理解,那個小妹妹的性格到底不算好,沒必要保護吧。
如果偏要這樣才正确,那當姐姐也太累了。
幸好自己沒有妹妹…
…幸好。
晃着的腿慢慢安靜下來。
空氣靜谧得令人煩悶。
但很快,這片靜谧被打破了。
“憂湖?有什麼東西落下了麼…”
說到一半,你頓住了。
開門的不是同事,而是隊長。
不,他現在已經不是隊長了。
連同職位一起消去的,是曾洋溢于面上的陽剛之氣。
“你,你先出去…”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跌跌撞撞地走來,把鑰匙給你,
“把我鎖在裡面,然後趕緊叫其他雲騎過來。”
你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了?”
他卻突然痛苦地呻吟起來,喃喃道:
“不,我不會再這麼做了,這種做法是錯誤的…”
“你根本不懂正義,你隻是想哄騙我、想利用我,還是用最卑鄙無恥的手段!”
“哪怕沒有我,羅浮也會永遠昌盛下去,不需要你這種妖物!”
怎麼回事…
他在跟誰說話?
就在你升起疑惑的下一秒,一團青色火焰猝然騰起,碾過他的身軀,擠壓肺腑。
你幾乎是瞬間嗅到某種危險,本能地退開,将異變的人反鎖在裡頭。
但在關上的一瞬間,你想起自己的玉兆還沒拿出來!
你盡量大喊:“來人啊,鬧鬼啦!鬧鬼啦!”
但狀況瞬息萬變,剛喊完,門就被一腳踹爛了。
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腿似乎一下子太用力,沒能掌握好分寸,導緻骨頭錯位了。
但他…或者說是'他',還是它?
總之這個絕不是隊長本人的家夥,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一用力又把腿骨掰正了。
在它沖過來時,你拔劍反劈回去。
它迅速退開,舔了舔手臂上的傷口,竟是試圖說服你:
“還挺強嘛,怎麼隻在這裡當保安?”
“是不是上面的人打壓你?真慘,我可以幫幫你哦。”
“正好我也覺得這具軀體有些弱了,”它笑道,“把你的身體偶爾借我用用,我就讓你殺了這個‘失控’的男人,從而立下大功,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回道,“你的建議真是蠢透了。”
突遭侮辱,它的眼皮跳了一下。
你正要提劍再上,終于有人匆匆趕過來了,對你大喊:“閃開,快閃開!”
你突然後悔叫人了。
因為這幾個人顯然反應不那麼快,且妖怪又狡詐,竟是直接轉身攻向他們。
好快的爆發力,完全不顧這具身體的死活!
怕自己追不上,情急之下,你直接将劍丢了過去,試圖将它釘在樹上。
這時候,便體現出戰鬥經驗的差距了。
因為你完全想不到,它居然隻是假裝沖闖,且完全猜到你會扔劍!
目的達成後,它一個回身抓住刀鋒,刺向你的胸膛。
“——”
你聽到同事驚恐地喊你的名字。
你可以逃開。
但那樣的話,不知它還會鬧什麼幺蛾子。
若要避免無人傷亡,這便是最好的機會!
劍穿透手心,隻刺進了肋骨前端,裡面的心髒仍在鮮活跳動。
它拔了一下劍,一時沒能拔動,剛要松手,你就先一步掐住他脖子。妖物連忙想扯開你。
但你其實握力不大,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其手肘毫無防備的一刻,擡腳用盡全力踢了上去。
它可以忽視疼痛,但身體的麻痹痙攣,卻是無法控制的。
妖怪脫力後,所有人便齊齊圍上,将它綁了起來。隻是意外頻頻。
“不好,它要離開這具身體!”
“這到底什麼東西?要怎麼捉住啊?!”
“檢測到無形目能量生物,歲陽。”
一隻體型高大的機巧人偶從屋頂跳下,面具下透出冰冷的機械音,
“回收執行,天墜——”
我嘞個機械降神啊。
你震驚而安詳地倒在地上,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