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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到志潔家。

因為急着趕路，還沒換制服，以至于他叔叔看見你的第一反應是：“長官，我們府裡應該沒人犯事吧？”

你摘下頭套。

他瞪大了眼。

在他被丢人的回憶攻擊之前，你及時開口：“咳咳，叔叔好。初次見面，我是志潔的朋友，他托我來拿點東西。”

意識到你的‘體貼’後，這位叔叔懸着的心也放下了，“好好，請進吧。這孩子就是丢三落四的，辛苦你了啊。”

說完，找了個人給你帶路。确實對外人挺客氣。

話說，志潔家也挺大的，跟長老差不多。或許他族親裡有人當大官？

轉到拐角處時，下人回頭問了一句：“志潔少爺有自己的卧室和書房，請問您要去哪裡呢？”

“先去…”注意到人影，你提醒：“唉，小心——”

但晚了，下人還是跟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踉跄後退一步，還沒擡頭，光是瞧見那身衣裝，就慌張不已：“抱、抱歉，濤然少爺……”

何方神聖？能叫下人這麼惶恐？

你目光上移，在看見那張臉時凝固一瞬。

【若我應了龍師的要求，那麼，現在你已經被那位龍師繼承人帶回去了。】

想起這句話，你輕微蹙了下眉。

仿佛是情緒的對調，相反，對面持明原本皺起的眉毛展平了，頗有幾分和顔悅色地問下人：“她怎麼在這？”

下人道：“她…是來替志潔少爺找東西的。”

“這不應該是你們下人做的事？…算了，你退下吧，我帶她去就好。”

“是。”下人忙不疊地離開了。

這個叫濤然的，往前走了幾部，又回頭：“跟上啊。”

你默然一會，邁開步子，同時先前那條刻意忽略的新聞在腦海中浮現：

關于龍師之位的第一輪競選全軍覆沒。

名為濤然的候選人，以曆練為由，被派往中立者府中任職。

隻是沒想到，這位中立者是志潔的族親。

不過，如果贊成者為少數，那麼所謂中立，又和反對有什麼區别呢？

看他對下仆的态度，八成也包含對志潔族親的怨氣。

…但也跟你沒啥關系。

不管怎樣，長翎說過他會處理好。他是值得信任的大人。

…

書房裡。

兩邊各一排書架，從新到舊井然有序，清新的書香漫溢。

你有點懷念，又有點頭疼。

想當初剛被收養的半年裡，也是被長翎關在書房，讀得天昏地暗，聞到書味就難受。

《*語》《*經》《**物語》……

原來志潔也讀這些啊，難道是持明境内的必讀書目麼？

剛要把翻了幾頁的《**物語》放回原處，就聽後面傳來一道聲音：“無聊的書。”

你頓了一下，回過頭去。

…什麼情況，這個濤然剛剛不是出去了麼，怎麼又過來了？

他像是沒注意到你疑惑的表情，繼續評價：“小國的書，總脫不開小家子氣的傷春悲秋，和一些斷章取義的野史，終究是毫無意義的閑書。”

不是，這都能算閑書，那話本子是啥？最底層麼？

你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又聽他說：“雖然我能理解，你八成是受了你那養父的影響，但也是時候改正過來了——跟着個不入流的作家學習，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不是，當面罵别人爹？有沒有教養啊？！

你猛然将書本磕下，深呼吸一口氣。

但在脫口而出“閉嘴”倆字前，敏銳地發現另一個問題：“你…好像對我很了解？”

“龍師常跟我提起你。”他倒是挺坦然，甚至還挺驕傲，如數家珍道：“你身高1**，喜歡的食物、讨厭的食物是……對嗎？”

你感覺要上不來氣了，“…這些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似是聽到一個幼稚的笑話，笑道：“當然有關系。畢竟你是……”

他刻意停頓的間隙裡，空氣變得十分安靜，安靜到書架的嘎吱聲也十分清晰。

…不對，書架為什麼會自己嘎吱？

你猛然察覺到某種危機，一下子揪住他的領子。

他立刻要掙，“幹什麼——”

你強硬道：“過來！”

這家夥看着厲害，但似乎缺乏鍛煉，一使勁就如雞崽般被拎過來，毫無還手之力。

緊接着，後面的書架向前傾斜。

你也沒想大力出奇迹踢回去，隻是提着持明又後退兩步，冷眼旁觀它倒下，發出驚天動地一聲響。

想必是傳了半個院子。因為這之後，陸陸續續刷新了好幾個人過來。

仆人甲：“啊，二位沒受傷吧？！”

仆人乙：“我會馬上整理好的！”

仆人丙…噢不，志潔他叔叔道：“唉噫啊！志潔這白癡，肯定又是他自作主張改裝家具！”

而雞崽這才慢悠悠回神，用有些不解的眼神瞅你，看起來不太像感謝。

你感覺你的火氣又要上來了。

但在紅溫之前，他問：“你竟然第一反應是救我？雖然我并不需要你救。”

你很有職業道德地說：“我也算雲騎。”

——不能眼睜睜看人受傷，哪怕讨厭這個人。

“呵。”他輕笑道：“果然，你養父的教育很有問題。”

…後悔了。該讓他被壓成紙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