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口中的風衣裝扮距離現在的江沅清太過遙遠,以至于她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在早已經落灰的記憶裡扒拉出來那麼模糊的一小段。
但也隻是一小段,還得虧他提了一嘴那有辨識度的單片眼鏡。
不過她依稀記得這隻是高中那會兒她拿來滿足中二幻想的道具,本質上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樹脂造物,和她現在手裡的這塊有着天壤之别。
事情發展到這份上,詭異這個詞都不能很好的形容了……但一想到這裡是神奇的崩O星O鐵道的世界,江沅清忽然就沒有多少意外之情了。
光看她身邊的那些同伴:一個能徒手搓黑洞的、一條小青龍、一顆星核還有一個和開拓星神并肩過的吉祥物。
咱們列車人才濟濟!
所以這情況也不過是一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她在這邊下定決心的時候,一直默默注視着她的織田作之助發聲了:“江沅清,你的臉色很差,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嗯?我沒有……”
江沅清下意識看向織田作之助,視線撞入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裡,聲音也跟着啞了。
她沉默着,在地上坐着的紅發少年也沒有出聲,兩個人的呼吸聲在這片小小的空間裡交織着,江沅清忽然就聽到了自己不安的心跳聲。
她遲疑道:“……我的臉色很差嗎?”
“嗯,很多被我殺死的人在死之前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隻不過你的表情很内斂,”織田作之助起身,高高舉起手伸出食指在她的眼睛周圍虛虛劃了一圈,“它在你的眼睛裡。”
這個對情緒的變動十分敏感的少年一點也沒有尊重大人的想法,非常沒眼色的将她的不安點了出來。
……孩子你要是在職場絕對是會被霸淩的存在!而且就算被霸淩了也不知道對方在霸淩你的那種!
真的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啊!難道你們殺手從來不看甲方臉色……等等,好像真的不用?
江沅清哽住了。
她的手搭上他的手腕,織田作之助下意識将手抽開,抽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東西硬生生轉了個方向,自投羅網似的把自己的手腕塞到了江沅清的掌心。
……這樣的舉動,是讨厭和别人進行肢體接觸嗎?但他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注意?
在她的注視下,織田作之助歪了歪頭,好像在表達自己的疑惑。
……你怎麼還疑惑上了,該懵逼的是我才對吧!
江沅清移開視線,放開掌心下那條脈搏跳動得格外有力的手臂,歎了口氣:“我不清楚,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這也太奇怪了,她不是那種膽小的人,骨子裡也刻了幾分冒險的精神在裡面。
即使做不到像星那樣越是危險的地方她越能興奮撒歡,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畏手畏腳。
真是越想越奇怪。
織田作之助看着她,遲疑了一會兒,主動将手張開,遞到她的面前:“江沅清,我會保護你的。”
十四五歲的少年還沒來得及發育,身高遠遠趕不上他的氣場,個子不矮的江沅清甚至要低頭才能看清他的眼睛。
但那過于認真的神色讓江沅清講不出一點緩和氣氛的玩笑話。
會打擊到他的吧!
她揚唇一笑,鼻腔呼出一聲無奈的氣,握着他的手搖了一搖又放了下去:“好啊,那我先謝謝你了。”
“江沅清。”
織田作之助又在喊她。
等一下,為什麼總感覺他喊她的名字特别熟練?
“怎麼了?”
織田作之助低頭盯着被她松開的手,聲音淡然:“你不相信我的話。”
哎?清湯大老爺!她冤枉!她雖然有一點敷衍的意思但是沒有不相信他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