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硯看夠了戲,象征性的講了幾句話,就把弟子們都疏散了。
諾大的正殿隻有兩人,梅意歡站在他身邊,終于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師尊,江無肆呢?”
雲硯一頓,可到底還是要說出來,瞞是瞞不住的。
“他被關在山牢中。”
“什麼?!”
梅意歡有些不可置信,江無肆這種幾乎不會犯錯的人,竟被關了起來。
“别急,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雲硯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在你進入斷神崖那晚,他突破了,成為整個宗門中第一個進入出竅期的弟子。”
“但是太過急進,被靈根反噬了。”
“他現在怎麼樣?。”梅意歡眉心微蹙,神情十分沉重。
他見過那人被反噬時的痛苦,所以他知道,這種時候他一定要陪在江無肆身邊。
想到這他有些自責,如果早些詢問,就不會放任江無肆一個人關在山牢中。
“明義在牢中看守,我将抑靈丹喂他服下,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不過這段時間恐怕不能再動用靈力。”
抑靈丹顧名思義,壓制靈脈讓服用者無法動用靈力。
江無肆的反噬正是因為冰與炎靈根的互斥。
兩種極緻相反的屬性在無法壓制下,就會本能的互相吞噬。
它們無法共生,都想占據江無肆的丹田,所以便會反噬。
如果修為在合體期或者大乘期,這些隻是小問題。
可在強大之前,擁有屬性極緻相反的靈根,随時會面臨死亡。
足夠狠心的會毀掉其中一個靈根,但結果是永遠無法達到渡劫期。
這就有些本末倒置了,修行正是為了成仙,為了永生,這樣做無異于自毀根基。
至于其他辦法,則是找到至寶以此制衡,隻有這樣才是唯一的機會。
雲硯曾與梅意歡說過有辦法,隻是沒說太過具體。
因為那樣東西很危險,況且現在也不是時候。
但情況總是這樣危險,梅意歡根本不可能放心。
“師尊,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徹底解決反噬之苦?”
雲硯就知道他會問,“我隻能告訴你,那東西的蹤迹我還沒有完全掌握,而現在的你不需要知道,等你達到分神期,我再與你詳說。”
聽這語氣,梅意歡知道是不可能知道了,雲硯做的決定,他沒有資格改變。
如今能做的,不過是修煉。
“我明白了。”
梅意歡知曉關心則亂,剛才的他太不冷靜了。
“你能想清楚就好。”雲硯臉上浮現出一絲很淡的笑,“在那之前我會幫助江無肆壓制,可保他性命無憂。”
“多謝師尊。”梅意歡明白自己現在該做什麼,走劇情,修煉。
他得快些,再快些。
修真界的形勢比他想的要亂,穿越者橫行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這個世界的命數與因果,不容這些人幹涉。
而隻有他才能讓這個世界穩定下來,他要掃平那些不穩定因素,讓這個世界盡快脫離劇情的束縛。
梅意歡更加堅定,他的道心也更加穩固。
他的路注定會很長,也注定會踏足那頂峰之上。
......
山牢外,眼前山峰高聳入雲,巍峨險峻,那巨大牌匾刻着“擎天山牢”四字,透露着莊嚴肅穆。
這裡稱的上是雲影宗防守最嚴的地方。
大緻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在最後側,是真正的山牢,關押着罪大惡極的犯人。
而另一部分可以稱為避難所。
如果遭遇巨大危機,便可以躲進裡面,以避天災人禍。
這裡的護山陣法存在千年,是當初立宗時七位大能合力布置而成。
在整個修真界裡,這處陣法都算的上是銅牆鐵壁,更是堅不可摧難以攻破。
而此時江無肆就在裡面。
梅意歡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最終拿出通行令牌,踏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燭光,然後是不同的石洞。
裡面沒有鎖鍊也沒有刑具,幹淨的像是住所。
他走到最裡面,把通行令牌印在石洞的缺口處,那沉重的石門随之打開。
不出意料,洞内還有一個人。
“宗主。”
明義點點頭:“我先出去,他就交給你了。”
“是。”
梅意歡目送他離去,緊接着看向江無肆。
那張臉還是那麼的熟悉,隻是十分蒼白,唇上也幾乎沒有顔色。
想起雲硯的囑托,他掏出一個瓷瓶,将裡面的丹藥送進江無肆口中。
這是師尊專門煉制的天承丹,用來壓制極緻的靈根屬性。
在找到那至寶之前,隻能靠這個代替。
服下丹藥後,江無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血色,沒多久便睜開了雙眼。
“意歡。”
在見到熟悉的人時,他掙紮坐起來,卻被梅意歡按住了。
“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耳邊是溫和清潤的聲音,江無肆點點頭,再度閉上雙眼。
隻是這次,他的眉頭不再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