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梅意歡遞給江無肆後,又烤了條小的,其餘的魚則是放回水中。
“這樣做……好嗎?”
速來都是三好學生的江無肆突然猶豫了,他曾聽說這裡的魚是宗主養的。
梅意歡不耐的“啧”了一聲,“吃你的罷,哪來的廢話。”
他又不傻,也時常關注宗内之事,哪裡不知道這魚的來頭。
“有我在,何懼?”
江無肆不由得失笑,且做回壞事,這魚也有他的份,哪裡需要眼前之人擔着?
大不了……
他不再想下去,左右事已至此。
吃飽喝足後,梅意歡十分惬意。
可惜這樣的日子輕易不會有。
擡眼看那晴空萬裡,與碧水相接,側目綠葉粉花,散發幽幽淡香。
梅意歡當真是愛上這仙境一般的景色,隻期望歲月靜好。
然而……
“哪來的小兒?敢在天遙峰放肆?!”
隻聽聲音,便知是那刻闆的老頭。
梅意歡拉起江無肆後左右看了看,心知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他眼珠子轉了轉,瞬間有了注意。
“師兄,許久未見呐。”
明義先是看了看地上狼藉,又看了看水中之魚,險些氣得吐血。
“我的魚!”
他連忙走至水邊,見遊魚不安的躲在水下,不免老淚縱橫。
“我的魚啊!”明義聲音悲切:“隻半日不見,竟遭遇如此劫難!”
梅意歡無聲笑了,然後用眼身示意身旁的人:‘宗主反應這般有趣是為何?’
‘愛魚如命。’江無肆回了話。
他心中後悔,早知就阻攔下了,也免得這般場景。
“你們兩個小兒竟敢毀我魚池!”明義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一指:“兩個小毛賊!手腳不幹淨的家夥,不可饒恕!”
梅意歡原本有些心虛,可聽他這般說,頓時不悅:“兩條魚而已,況且也不是多稀罕的魚,何至于此?”
“這都是我的心血啊!你這樣做與踐踏我有何區别?”明義本來打算放下成見,結果來了這麼一出。
“這些是我悉心照料,終日挂念,如今卻被你們給嚯嚯了!”
梅意歡一頓,登時有些明白,原來不分貴賤,所鐘愛的是所有魚類。
原以為隻是喜愛罕見之魚,如旁人愛好收藏那般,而那幾尾普通的魚隻是順帶養着,教人分清好次。
如今看來,不是這樣。
他這樣未經他人允許,擅自取拿,說不好聽的就是偷竊。
梅意歡收起原本的小心思,躬身行禮:“還請宗主莫怒,今日之事是我不對,如果能解氣你盡管責罰,絕無怨言。”
明義一怔,心中的氣不上不下的,叫人煩悶。
這又是耍的什麼把戲?!
可見梅意歡神色肅然恭敬,不似作假。
而與明義一樣愣住的,還有江無肆。
見此情景他與身旁人一同請罪:“師尊息怒,是我明知故犯,我願代意歡受罰。”
明義的怒氣消散許多,這下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當時确實氣得糊塗了些,說的話不中聽。
仔細看過後,發現确實隻損失兩尾,還都是普通的魚。
這事不算嚴重,說輕了也就是兩個小孩調皮罷了。
一個是他的師弟,一個是他的弟子,再加上老祖的關系,那都是本該親近之人。
不等他說什麼,梅意歡又道:“我比無肆輩分大,哪有讓小輩代為受過的。”
他說完又按住身旁人的肩膀,聲音很低:“我說過有我在。”
“不行。”江無肆抿了抿唇:“我也說過我會照顧你。”
即使聲音再低,不遠處的明義也聽見了。
他看向謙讓的兩人,有些無奈:“罷了罷了,哪裡說過要罰你們,都走吧。”
梅意歡一愣,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就放過了他們。
他笑眯眯回道:“師兄仁義。”
“多謝師尊寬和。”江無肆也沒想到這事就過去了。
但擋在梅意歡身前守護他,是最開心之事。
他将永遠矗立前方,遮擋風雨,庇護心中之人。
“走走走,别礙我的眼罷。”明義背過身,不再看他們。
梅意歡也很識趣,拉着江無肆便出了天遙峰。
“今日是我之錯,來日尋兩尾魚給師兄補上。”
兩人離開後,江無肆才自責道:“都是我的錯。”
“說的什麼話。”梅意歡點了點他的額頭,“明明是我的問題,你攬過去做什麼?”
“我……”
“噓。”梅意歡将食指放在唇上,擡着桃花眼問:“你何故對我這般好?”
江無肆失了聲,竟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