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嘀咕着。
夏已深看出了他的猶豫,苦笑道:“哥哥,是你剛才說要跟我道歉的......而且......”
夏已深可以朝着孟星河走進了幾步,小聲說道:“而且我剛才還救了你呢,就當感謝我,陪我去個地方吧。”
孟星河無法反駁,也無法拒絕,繼續沉默着。
“怎麼?不去換衣服,是想穿這件襯衫跟我出門嗎?”
夏已深挑挑眉,問道。
孟星河的沉默大法瞬間失效,急切應道:“不不不....我......現在就去換。”
*
工作開始的第一天,孟星河匆忙上岸後便投入到了工作中,甚至沒有閑心去欣賞這座海島。
現在好了......第一天也變成了最後一天,他反倒是閑下來了。
隻見遠方的海水碧藍如洗,海鳥成群結隊地在海面上盤旋。
不遠處的一小片人工沙灘上不少遊樂設施,偶爾傳出聲聲尖叫,亦或者水上摩托從海面飛速劃過激起一層層海浪。
孟星河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遵守約定,跟着夏已深順着島上的林蔭小道慢慢地走。
隻是這條路越走越荒涼......
“那個......我們要去哪兒啊。”
孟星河快走了兩步緊跟在夏已深身後,“前邊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夏已深緩緩轉身看着孟星河,“累麼?這是上坡。”
孟星河尴尬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還好吧。”
夏已深點頭,并沒有提出背着對方或者扶着對方的請求,隻緩緩道:“再往前走,在最高處,還有一套房子,是我現在住的地方。”
現在住的地方?
孟星河暗暗琢磨,夏已深這是要帶他回家嗎?
這會不會有點奇怪......
那.....夏已深的媽媽蘇姨也在這兒嗎?
當年,是蘇姨把他接到夏家,才拯救了他風雨飄零的童年。所以無論如何,蘇姨對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一邊想着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着裝。
如果蘇阿姨也在......他空手上門拜訪會不會不太好啊。
孟星河越想越苦悶,不覺間已經站在了一小棟别墅門口。
夏已深站在門口轉身看向身後的孟星河,對方的表情時而迷茫時而迷惑,有時還會輕輕皺起眉頭苦惱。
他有點哭笑不得,“我媽不在這邊。”
夏已深主動提起,随後又輕歎了一口氣:“她現在......等有機會再帶你去探望她吧。”
孟星河有點好奇,但還是懵懵地點了點頭,然後便跟着夏已深開門走進了這個小院。
别墅的院子并不大,有一些生命力極其旺盛的綠植,修剪得還算整齊,但沒有其他顔色鮮豔的花。
由此可能看出房子主人并沒有什麼生活情趣,說不定那些綠植也是助理買來讓房子主人忙累了休息眼睛的。
想到這,孟星河不禁揚起嘴角。
他看着前面夏已深的後腦勺想:這位房子主人确實沒有賞花的情趣。
*
“喵~~”
夏已深剛剛打開房門,一直小黑貓便探着頭從房内鑽了出來。
它“喵嗚喵嗚”地叫了幾聲然後便開始扒上了夏已深的褲腿。
夏已深彎腰把那隻貓拎進懷裡,走進門去,“知道你餓了,這不着急忙慌就回來了麼。”
孟星河站在門口呆看着這一切,一時有些恍惚......
他好像一下被拉回到了十年前。
十幾歲的他放學一進家門就被“可樂”纏着咬破了褲腳。
而那個時候站在後邊看着這一切的是夏已深。
現在變成了他......
“這是......”
他的眼神固定在那隻小黑貓身上,是跟可樂一樣的毛色,一樣的眼睛,什麼都一模一樣。
“可樂嗎?”
孟星河不可置信地問道。
雖然他知道不可能,可樂早就不在了。
夏已深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抱着小貓走出來把門口的孟星河牽到了屋裡。
“它是我在家門口發現的。一見我就咬了一口,我懷疑是可樂來教訓我了。”
夏已深把貓放在地上,然後從儲物架上拿了貓糧和罐頭,繼續說道:“所以它還是叫可樂,在這個家裡,我是它的哥哥,現在你也是了。”
孟星河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下。
然後抿唇沒有回話,自己愣愣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旁邊是一面落地窗,直面汪洋大海。
景色或許很好,可孟星河沒有心情欣賞什麼。
他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沉默着應對往事對他的襲擊。
這讓他恐慌、不安、緊張,或許還有些恐懼。
孟星河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些跟過去有關的事物總是會輕易擾亂他的心神。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總是貪婪地看着跟“可樂”幾乎完全一樣的“新可樂”,也總是情難自禁地看着夏已深。
看着對方進入房内把外衣脫掉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看對方從冰箱裡開了一瓶水噸噸地喝下去。
“哥哥。”
夏已深壞笑地撐在島台上滿臉笑意地看着孟星河。
孟星河瞬間回神,“呃?”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盯着對方看的行為是否已經被對方發現,隻匆忙地把頭垂了下去。
然後他便看到可樂上肢離地扒着他的褲腳“喵嗚喵嗚”地叫。
夏已深繼續站在那調笑:“它想讓你抱抱呢。”
什麼?
孟星河茫然。
夏已深提醒道:“我都幫了你了,你就抱抱它吧。”
孟星河了然。他微微搖了搖頭,将自己腦中多年前可樂的回憶清空,然後将腳邊的“新可樂”抱在懷裡安撫。
突然,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傳出連續不斷的震動聲。
孟星河從沙發上捏起那個陌生的手機走到孟星河身邊遞過去,“你的電話。”
夏已深對倆人此刻的狀态非常滿意,一時放松便當着孟星河的面摁了免提。
話筒傳出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您好,夏先生,您昨天定的黑色......”
話及次,夏已深的指尖一點及時挂斷了電話。
孟星河不解,“怎麼不聽完?”
夏已深笑道:“定了一輛車,回訪電話,不用聽。”
而另一邊寵物店的客服無語地聽着聽筒裡的嘟嘟聲,不忿道:“您昨天定的黑色短毛貓已經接種過疫苗了,如有絕育需求,請聯系我們。”
“這麼短的話,都不聽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