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把孟星河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了孝服。
“村長伯伯,今天不來了麼?”
孟星河揉着腫起來的睡眼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隻嘿嘿笑着用手撫過了孟星河的大腿,“小孩細皮嫩肉的就是好啊。”
葬禮舉辦得很簡陋,他乖巧地按照叮囑一刻不停地哭着,一直到親戚們都走了大半才稍微歇了歇。
“星河,累了吧,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那個瘦高個又出現了。
孟星河直覺不太喜歡這個人,但......對方說是村長伯伯讓他來的。
“好。”
孟星河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眼睛應道。
然後他就牽起了那人的手跟着一起去了一間村裡的小房子。
“不是要去吃東西麼?”
他擡頭看了下小房子,并不像是一間廚房。
那人随意地說道:“先換件衣服。”
那人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撈起孟星河也伸手扯掉了孟星河的孝服......
那夜是盛夏的雷雨夜,電閃雷鳴間,孟星河也曾多次看清對方的臉。
無比猙獰......
“救命!”
孟星河在驚雷中回過神來,聲嘶力竭地尖叫,拼命掙紮着。
可小房子在偏僻的野外,恰逢雷雨,本就人迹罕至的地方更加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的陣陣尖叫聲也都被雷聲和雨聲掩蓋。
孟星河緊緊拽着自己的褲子,用盡了全部力氣将對方的胳膊咬了幾個血窟窿。
他看了看外面漆黑恐怖的雨夜,心都涼透了。
适時,一個鄰村的啞巴為了躲雨闖了進來。
孟星河淚水漣漣,嘶啞着呼救,“啞叔,救我。”
......
窗外的陰雲已經消散,點點星光逐漸挂滿天際。
夏已深的嘴唇顫抖着。
他輕捂着自己的心髒,突入而來的窒息感讓他憋紅了眼眶。
“那......後來呢?”
夏已深輕顫着聲音問道。
孟星河淚如雨下,胳膊抱緊了雙膝蜷縮在一處,“啞叔救了我.....那人逃跑了。”
言畢,夏已深松了一口氣。
孟星河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會主動說出這件事,更不曾想過自己的傾訴對象會是夏已深。
孟星河的心髒怦怦跳着,唯恐夏已深的臉色發生了絲毫的變化,而使他們的親密關系發生改變。
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他......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能失去夏已深了。
故事已經講完,倆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孟星河的頭越垂越低。
往日的回憶始終不堪回憶,那些刻下的傷疤終會伴随他以後的每一個雨夜......
可猛然間,孟星河看到了一隻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他順着那雙手看向伸開雙臂的夏已深。
“不是想抱一下嗎?”
夏已深啞着聲音說道。
孟星河頓時鼻尖發酸,眼眶發熱,然後便緊緊地抱上了夏已深。
他想說“謝謝”,又想說“抱緊一點”。
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倆人隻是靜靜地抱着。
“那些人不配出現在你的記憶裡。”
夏已深和孟星河交頸相擁,然後啞着聲音說道。
孟星河是他的!他們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對他的人。
夏已深的眼神愈漸深沉。
孟星河微微擡頭,眼神閃着光看向夏已深,“什麼?”
夏已深挪動自己的身體,倆人相對而坐。
“你記住,你是我的,完全屬于我。所有人都不配傷害你,更不配出現在你的記憶裡。”
夏已深的話像是有無限魔力,讓孟星河癡癡地聽着,然後順從地複述了一遍,“好,完全屬于你,是你的。”
“那麼......”
夏已深繼續說:“我來給你打一個新的烙印。”
孟星河不太懂夏已深這話的意思,微微皺起了眉頭。
可他疑惑的話還沒說出口,便看到夏已深探着身子一點點地朝着他靠近。
接吻!這個詞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這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又順理成章的事。
他眼睜睜地看着夏已深越靠越近卻無法躲開,也可以說是不想躲開。
男生跟男生......好像不可以。
但......對方是夏已深。
偷偷親吻,好像不可以。
但......對方是夏已深。
孟星河不費吹灰之力便說服了自己,然後微顫着的眼睛緩緩閉上了。
“少爺,我聽到了些聲兒,你們在吵架嗎?”
門外管家的聲音響起。
夏家少爺與孟星河的區别頓時被現實拉開。
孟星河也下意識将夏已深推開了些許,“劉叔,沒事,剛才讨論作業來着。”
他心虛地撒着謊。
夏已深卻不慌不忙地貼近了他的耳朵,“哥哥,你發誓,我們永遠屬于彼此,絕不背叛。”
“啊?”
孟星河看了看那扇薄薄的門,内心的緊張感瞬間到達了頂峰,“劉叔在外面。”
夏已深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淺笑,“對啊,所以貼近我再說。”
孟星河的手心都要出汗了,他知道按照夏已深的性子,如果自己不說,那對方絕對不會輕易離開。
“我......”
他猶豫着不敢開口,怕自己說得太小聲不夠有誠意,也怕說得太大聲惹劉叔發現。
“少爺,星河,時間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
劉叔在門外繼續催促。
孟星河咬咬牙,微微靠近了夏已深的耳朵,“我永遠屬于你,絕不背叛。”
話畢,夏已深滿意地笑了,心髒也被填充地滿滿當當。
“好,那今天被劉叔打斷的事兒......先記着。”
孟星河頓時臉紅,伸手輕輕推了對方一把,“快走吧,劉叔該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