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到了。
阿姨為了節日氣氛,特意買了些大紅色的擺件挂飾放在家裡,看着非常喜慶。
孟星河沒什麼心情感受節日氛圍,隻沉默着看了一眼,便像往常一樣繼續呆坐在沙發上。
“叮鈴”一聲,信息提示音響起。
他幾乎是立刻便拿了起來。
——【夏已深:我臨時取消了一趟行程,今天晚上到家。哥哥,我很想你。】
原來是夏已深的短信,不是林繁。
孟星河眼神中顯出一絲冷漠。
他沒有回複,直接把手機熄滅扔到了沙發上。
此刻,夏已深所有的深情在他眼裡不過都是哄騙,就像用糖果哄騙諾伊的布克然後折斷對方的翅膀,就像用骨頭哄騙饑腸辘辘的流浪狗然後把對方囚禁在籠中。
說着愛和想念,可全都是假的!
孟星河的手指緊握,指甲狠狠掐進了肉裡。疼痛感讓他緩解了眼眶的酸熱,強迫他理智。
如今已經兩天了,林繁還沒有消息。
難道小滿的事兒真的跟夏已深沒有關系嗎?
孟星河猶豫着撥通了林繁的電話。
*
“林總,怎麼樣了?”
孟星河回頭看了一眼門口。
阿姨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了,門外守着的人沒有指令也不會突然闖進來,可他還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查到了嗎?”
林繁似乎有些無奈,長長歎了一口氣,“易點的事兒并不難查,夏氏在跟易點合作之前其實已經找到了備選公司去生産這批貨,夏總這是有兩手準備的。”
孟星河心頭一緊,“那小滿……”
林繁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忍,“星河,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我查到的結果是夏總确實在很早之前就聯系了國外的學校,應該是早有打算的。”
“啪”地一聲,孟星河的手機從手裡滑落直接掉在了地闆上。
“星河?”
林繁有些慌張地喚了一聲。
“哦,沒事……”
孟星河指尖微顫,把手機撿了起來,“多謝林總,我還有事兒……就……就不多說了。”
林繁匆忙阻止,“哎,星河等一下。還有其他事兒,或許你也應該知道一下。”
“什麼?”
孟星河早已魂飛天外,語氣都有些飄忽。
林繁說:“聽說之前你跟餘晨和豪哥都在工作時發生了不愉快?”
餘晨?
孟星河抿了抿唇,“是,跟他們兩個确實發生了些不愉快。”
他的心髒砰砰地跳着,“所以,他們怎麼了?”
孟星河不安地問道。
林繁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在孟星河再次地催促下,林繁才緩緩開口,“這兩位在跟你發生矛盾之前,都跟夏已深私下見過面,然後他們才開始接近你的。”
“什……什麼意思?”
孟星河有些懵,他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你說明白點,我聽不懂!”
林繁安慰道:“星河,你冷靜一下……”
“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話音剛落,孟星河根本沒有耐心等林繁的回話,擡手就把電話挂了,然後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
“帶我去就見夏已深!帶我去見他!”
“孟先生,夏總晚上就回來了。”
門口守着的人應道。
*
夜色逐漸變濃。
夏已深“叮咚”一聲摁開了指紋,然後單手松開了大衣的紐扣,把衣服挂在了小臂上。
“哥哥。”
他一邊喚着一邊在房子裡四顧,廚房和卧室都空空如也一片黑暗,隻有書房的門縫裡透出一絲亮光。
夏已深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内心無比忐忑,他莫名地有些忐忑不敢把門推開。
突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從書房中傳了出來。
“哥哥。”
夏已深立即推門而入。
孟星河背對着他,站在那排展示牆跟前。昏黃的燈光打在孟星河的背上,讓他的背影顯得更加單薄。
夏已深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發現孟星河的腳上和身上都沒有血迹,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一個瓷瓶而已,哥哥,出來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孟星河。
可還沒走兩步,孟星河便拿起另一個拍回來的古董花瓶,摔碎在倆人中間,“小滿家的事兒,是你安排的對吧。”
肯定的語氣。
夏已深微眯了下雙眼,手指不自覺地攢了一下,随後便松開了。
他說:“我想并不完全是,我沒有強迫着他們接下這個項目,也沒有強押着小滿上飛機。”
“什麼?”
孟星河難以置信地後退了兩步,“這就是你說服自己的理由嗎?”
孟星河咬緊了嘴唇,擡手又将一台擺件摔碎在地上,“夏已深!說話!”
夏已深無奈歎氣,“你要相信,小滿現在的生活很好,比之前還要好,我可以讓你們通話。”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伸了出去,“不信你問問看。”
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