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揖盜賈府逐客,烽煙四起林家枕劍
禛钰将她壓在美人靠上,一手托起她的脖子,臂彎墊在她背後,菱唇掠過她的唇齒,細細密密的輕碾慢磨,另一隻手該做的事,也不曾暫歇。
掌中炙熱的氣息沿着腳踝徐徐攀升,到了腿肚,又緩緩下移,來回施力。
禛钰到底還是克制住了,待幫表妹順過筋來,就漸漸松開了手。
看到黛玉氣未均順,就忙左顧右盼,擡手抿發扶簪,禛钰不禁訝然失笑。懷中的姑娘連發鬓微亂都會介懷,他又怎舍得她忍受一絲一毫的驚慌與難堪。
“表妹别怕,沒人瞧見。”禛钰仍舊單膝着地,替她放下褲管,套上足衣珠履,捋平了裙子。
他每觸碰一個地方,都讓黛玉心跳過速,面紅耳赤。後知後覺地自愧反省,把兩手握起臉來,方才她意亂情迷,都幹了些什麼,沒得怪羞的。
禛钰輕輕拉下她的手,湊過臉去,笑道:“表妹,你瞧我的臉,隻比關公老爺還紅,比熱竈火炕還燙,沒什麼好害羞的。以後咱們漸漸的熟會了,舌齒不再擰錯扭岔,就不怕臊了。”
黛玉聽了,跺腳嗔道:“你還好意思比,你還有臉笑?什麼擰了、扭了的,而今國孝當頭,你再這樣胡言亂語,胡行亂作,我明兒就羞死了。”
“好,那等半年後除了孝,表妹咱們再熟悉熟悉……”禛钰癡癡的隻是笑。
“好個沒臉的!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黛玉又羞又氣,忙推他出去。
禛钰聽到章明在外頭撮唇鳴号的催促聲,隻得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見黛玉回了潇湘館,才放下心來,竄上牆走了。
人才落地,忽見榮國府内火光大亮,有仆衆吵嚷:“走水了!”
章明道:“其他賊人應聚集在榮國府中,我這就讓影衛過來協助。”
那邊裘良、柳新、馮紫英、衛若蘭四人已經騎馬過來,禛钰吩咐讓章明先帶影衛戍衛長林園,轉身迎向一幹世家子弟說:“榮國府走了水!恐是進了賊!”
衛若蘭見北牆有門洞開,連忙仗劍闖入。裘良作為五城兵馬司本就有抓捕盜賊,救火巡夜之責,義不容辭,也拔刀跟了進去。
其他幾人也滾下馬來,或執馬鞭或握弓弦,陸續進去襄助。
禛钰見裘良的馬鞍上,還挂了五城兵馬司開道的鳴鑼,抄起木錘,提了銅鑼一路敲響。
榮國府衆人都被驚醒了,四下燈燭燃起,火光大亮。救火的救火,逃命的逃命,亂作一團。榮禧堂的火因為發現及時,已經救下去了。
強盜們正想趁亂逃走,偏偏梨香院大門已關,幾個人都被堵到了王夫人東院的夾道中。
裘良亮出身份,帶領衛若蘭等人,聯合賈府衆仆一擁而上,舉闆揮繩将強盜賊一舉拿下。
賈環乖覺,早知事情有變,脫了夜行衣扔火堆裡燒掉,仍回到自己屋中歇息,佯裝與事無涉。
鬧了半宿,裘良将所有盜賊抓捕擒獲,送交官辦。賈赦在甯國府得了消息,忙整衣起來,處理後續事宜。将裘良、柳新、禛钰、馮紫英、衛若蘭等世交公子,好謝了一通。
寶钗擠在母親被中,聽得動亂之聲,也忙忙地與母親披衣起床。
得知榮國府的盜賊,已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給擒獲了,松了一口氣,又忙問李纨:“雲丫頭還在梨香院中,不知她可有被吓到?”
李纨搖頭道:“梨香院的丫頭婆子被悶香熏了,還沒醒來。也沒見着雲丫頭的人,大夥兒正四下找。”
寶钗捧心,故作驚惶道:“莫非,莫非,雲丫頭被賊人擄去了?”
“天呐,”薛姨媽膽小怕事,已經慌了神,淌眼抹淚道:“這造孽的強盜賊,竟做這坑家敗業的營生,可憐的雲丫頭好生命苦。”
正哀哀哭嚎着,隻見李纨的丫鬟素雲笑嘻嘻地走來:“大奶奶,人找到了!咱們快瞧雲姑娘去,她夜裡圖涼快,在山子後頭的石凳上睡着了。”
薛姨媽一句音兒還沒拉上去,又哽在了喉頭。
李纨忙忙地跟着丫頭去看,隻見一個石凳子上,湘雲香夢沉酣,四面秋海棠落了一身,仿佛被花半埋了藏起來似的。一個赤金點翠的麒麟落在了海棠樹下。
衆人看了,又是慶幸,又是好笑,忙上來攙扶互換。湘雲臉上淚痕斑斑,口内猶作睡語:“寶姐姐,你為何丢下我不管?”
李纨撿起樹下的金麒麟,笑推她:“快醒醒兒,夜裡失了盜也不知道,也不看看,你躺的是什麼地方?”
湘雲秋波緩開,見了衆人,仍是迷迷糊糊,猶在夢中。見到寶钗在旁,忙伸手過去,笑道:“寶姐姐你回來了,我還有話對你說。”
寶钗見她安然無恙,心中既驚且疑,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讪笑道:“得虧我早去了媽那兒睡,否則一覺醒來不見了你,還不知怎麼好呢!”
“寶姐姐,你好狠的心,從前說親道熱的,而今卻毫不猶豫棄我而去。”湘雲委屈得大哭起來。
衆人又是安慰又是疑惑,該不會這姑娘還沒醒過神來吧。
湘雲不過是裝迷糊而已,若非親眼見寶钗撇下她獨自逃命,敞開房門将她留給盜賊,她還不肯信。從前掏心掏肺的好姐姐,竟是這樣的自私自利,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