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面對樂樂的質問，戈登局長卻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凝視着女孩天真又帶着怒火的藍色眼睛，認真地反問。

樂樂愣了愣，才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比如說對這個打人的壞警察發起停職調查，這種小事你身為警察局長能做到的吧？”

留意着警局裡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戈登局長輕輕歎了口氣。

“放棄吧，僅憑這樣的視頻，就想控告一位在職警員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說着，戈登局長拍了拍樂樂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長。

“女孩，來警局這麼久你渴不渴，我請你喝點東西怎麼樣？”

……

十多分鐘後，戈登局長已經把樂樂帶到了附近人較少的咖啡館。

給樂樂點了一杯果汁後，戈登局長看着遠走後的服務員才重心長地開口。

“喬伊，我明白你看到這樣的事情很憤慨，也想為了那無辜挨打的少年做些什麼，但是你要知道，很多時候僅憑借我們的一腔熱血是做不了事的。”

樂樂抿了抿唇，眼中似乎流露出不甘：“那麼看到這種事情，我們就什麼都做不了麼？”

戈登局長突然捏住手裡的杯子，眼神複雜：“喬伊，你不是美國本地人吧，你知道上一個因為暴力執法被停職調查的家夥結果怎麼樣了嗎？”

見樂樂搖了搖頭，戈登局長卻發出一聲嗤笑：“他已經停職五年，薪水依然保留，除了不能行使警察職責外，他又打了一份工，薪水加起來比在職時還要高。”

樂樂瞪大了眼睛：“還可以這樣？”

戈登局長點點頭，下意識握緊了拳頭，低聲說：“這還不算什麼，你知道在過去十年間，在警察執法過程中的死亡事件，才有多少人被指控了嗎？”

在樂樂逐漸變得凝重的目光下，戈登局長吐出了一個冰冷的數字。

“不到2%。”

“這還隻是一個全美的平均數字，但是，這裡是哥譚。”

“女孩，這裡的生存法則比你想象得更加殘酷，在這種制度下，我身為警局局長都無能為力，你那個普通的視頻又能做些什麼呢？”

樂樂低頭陷入了沉默，似乎被這樣冰冷的現實打擊到了，戈登局長則是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果汁，将其遞到了她的面前。

見樂樂沒有接過，戈登局長歎了口氣。

“我剛才那麼說并不是在危言聳聽，也不是在打擊你，隻是告訴你哥譚的一個事實。喬伊，其實你今天做得已經很好了，至少你的行為成功幫助了一名少年免受到那名壞警察接下來的暴力傷害。”

樂樂再次擡起頭看向戈登局長，她藍色眼睛終于恢複了些光彩：“你的意思是說，我今天做的并沒有錯，對麼？”

聽到這樣的問題，戈登局長面露笑意，然後他語氣堅定地給出了答複：“是的，哥譚很歡迎你這樣心懷勇氣和正義的年輕人。”

說到這，戈登局長的話鋒一轉，他認真又關切地凝視着樂樂的眼睛：“但是，你要記住那些壞家夥也不容小觑，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時，你要以保護好自己為前提。答應我，一定不要沖動行事，可以嗎？”

雖然不覺得那些人能威脅到自己，但樂樂還是沒有拂了戈登局長的好意，她重重地點點頭，将杯子中的果汁一飲而盡：“我明白了，謝謝你。”

見女孩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戈登局長面露欣慰。

戈登局長其實十分理解女孩此時的心情，因為在他剛來哥譚的時候，也願意為了堅持自己的正義勇往直前，但身處哥譚這樣的環境，他卻不得不在堅守底線的前提下讓自己變得謹慎又圓滑，而這才是哥譚的生存法則。

說完這些，戈登局長也打算結賬離開了，樂樂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将一樣東西不由分說地塞到了戈登局長的手中。

“戈登局長，你是一個好警察，請問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麼？”

看着突然被塞到手裡的照片，戈登局長面露些許疑惑，卻還是翻看了起來。

在戈登局長打量照片的時候，樂樂也緩緩解釋道：“這是我的一個網友，叫艾瑞塔，她五年前來到哥譚後就沒有消息了，我很擔心她的安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失蹤了……”

說着，樂樂突然雙手合十，眼神誠懇地說：“戈登局長，你能幫我找一下她的下落嗎，在哥譚這座陌生的城市，除了你我不知道應該拜托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