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阿桃的效率非常高,或者說,那位表哥在宮裡的勢力很厲害,次日下午,就告訴她已經安排好了。
蓁蓁換了一件碧色的旗裝,打扮很素雅,連妝都沒有畫。她尚在病中,眉眼蒼白,最是楚楚可憐。
她隻說,出去走一走。阿桃對宮裡的路很熟悉,扶着她七拐八拐,她都不知道到了哪裡,反正很偏僻,是一座冷清敗落宮殿前面的梅樹園子裡面,光秃秃的枝幹,看起來很冷清凄慘。
阿桃低聲解釋,“後面那座宮殿是安置廢妃之處,平時少有人來,十分冷清,而且也有我們的人在裡面,姑娘隻管放心。”
蓁蓁左右環顧,一眼就能看遍所有的景象,除了她們兩個根本沒有人,她往阿桃身後躲了躲,失策失策,出來前應該多披一件披風的,現在身體不如以前了,生病實在太麻煩了。
“表哥需要我做些什麼?”蓁蓁很清楚,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好,任何好都是有代價的。她很直接地開口:“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好了。我這人聽不懂拐彎抹角的話。”
阿桃忍不住抿了抿唇,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不過仍然堅定地搖頭,她輕聲道:“您是先生的親人,那也算是我們的親人。先生說了,您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她想做的事情?
蓁蓁想了想,歪着頭看阿桃,不太确定地問道:“我要殺了皇上,可以嘛?”
阿桃驚得一愣,不曾想到她有這個想法,不過很快露出輕快喜悅的笑容,很輕松地點頭:“當然可以。如果您真的想殺了皇上,我們會協助您的。”
那讓太子登基呢?
她剛想張口,餘光瞥到遠處那一抹茶白色的衣袍,把臨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能完成自然最好,實在不行,那就算了吧。
許久不見,太子爺消瘦了許多,幾乎就剩個衣服架子了,寬大的衣袍被風吹的飄起來,弱不勝衣,蓁蓁看着有點驚心,擔心對方會被風吹走。
他帶的一個太監停在了很遠的地方,阿桃朝她行了個禮,也遠遠地為他們守着,這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太子爺走過來,他右手是背在身後的,竟然有幾分說不出的潇灑,眉眼是一種凝結的郁色,甚至壓下了曾經的倨傲輕蔑。不過這樣的他,在蓁蓁看來倒是比往日要順眼很多。
他捂着嘴咳了兩聲,聲音沙啞:“若蓁格格,許久不見。”
她回過神,很給面子地行了禮:“太子爺。”
“不敢當。若蓁格格連見了萬歲爺都沒有行禮,孤哪裡敢受格格的禮呢?”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冒出來的,目光嘲諷,落在人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對方這是在表達什麼。他的勢力能得知養心殿内部的事情,警告她不要背叛?
蓁蓁認真地想了想,感覺這個猜測最符合實際情況,自認是摸透了任務目标話裡的心思,非常懇切看着對方,承諾道:“我是不會背叛殿下的。當日所說,仍然有效。”
她太瘦了,尖尖的下巴,一張小臉,讓人覺得一張手就能蓋住,眉眼蒼白脆弱,目光懇切至極,身上這種楚楚可憐的味道,真的很動人,讓人願意相信,她如外表般柔弱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