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司藤。
她捂着嘴,怕自己驚叫出來。
玄色的兜帽取下,狹長的鳳眼,鮮潤飽滿的卧蠶,定定地看着人,欲語還休,直直叫人心裡一跳。
豔麗的眉眼,殷紅的唇。
他身上有一種鬼魅的氣質。
這張臉,和司藤有七分相似,可分明是個男子。
“阿妹……”
他聲音幽幽,是有點沙啞的低沉,趙燦燦心裡一顫,她莫名想起司藤很多次喚她“阿妹”時的口吻,此刻這兩種聲音詭異地重合在了一起。
這……
“之後再跟你解釋,來不及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白英身上濕漉漉的,衣袍不停地往下滴水,他的眉眼有一種淡淡的水光,似鮮潤的玫瑰花瓣,又豔又欲。
他來拉趙燦燦的手,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怔愣住,緊緊抿着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狹長的鳳眼蘊了水光。
“阿妹,你……不相信我嗎?”
“阿妹,你不是說,願意和我離開蒼城山,離開丘山嗎——”他頓了頓,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質問:“你都忘了嗎?”
“你是……司藤?”
她猶豫了一下,忍着對未知事物的畏懼,主動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可真的靠近這個男人時,卻有一種很熟悉的安全感。
“不。”她握住了他的手,白英小心翼翼地握緊,露出舒心的笑,他笃定地說道:“我是白英。”
趙燦燦看向他,他勾起朱唇,笑起來充滿着鬼魅的豔麗,口吻笃定,“阿妹,我是白英。”
“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的,白英。”
為她做任何事情,她一怔,沒有着急詢問他,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先離開這裡,才有時間讨論别的事情。
白英自己不怕雨打,倒是不閑麻煩,一路替趙燦燦撐着傘。雨來的快,去得也快,泥濘的山路并不好走,他一路扶着她,說起這數日發生之事。
原來,司藤聯系了一群敵視丘山的懸門之人,聯合起來,在丘山受封儀式上,揭露他擅自異變創造刈族之事。
丘山養育司藤長大,不光虐待她,還利用她殺刈族,讓她以同族血肉為食,迅速成長,再去殺厲害的刈族,陷入一個死循環。
他并不向外透露司藤的存在,獨自攬下了她殺刈族的功勞,因此在懸門中也算赫赫有名,若不然也不會有這個受封儀式。
不過,而今都成了一場空了。
趙燦燦不用想都知道,此次之事,足以讓丘山被牢牢釘死在懸門的恥辱架上。
她心情一時有點複雜,畢竟對方對她還是有養育之恩的,可他待她實在算不上好,甚至很差,她聽白英說丘山種種的難堪,心裡既有憐憫也不乏暢快。
趙燦燦道,“師傅……也算是求仁得仁吧。他既然做下此事,就該想到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會被洩露出去。”
丘山所做之事,談不上對錯,隻是,她與他的立場畢竟是不同的。
“那你呢?”
她輕聲問道,擡起頭瞧見遙遙的太陽,羞怯地露出半張臉,似暈染開的胭脂,好看極了。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