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歸旅館,來了一對有些奇怪的兄妹。
兩個人都非常年輕。
男子姓白,生得俊極了,喜歡穿一身黑色的西裝打着領帶,一副進步青年的模樣,卻喜歡人稱呼他“白英公子”。
他的妹妹是舊式女子的做派,日常穿着做工精細的羅裙,披着毛絨絨的鬥篷,雖說天氣冷了,可未免穿得也太暖和了一些。
而且,這位白小姐生得美,身體卻非常差。
每次,阿餅看見她,她的臉色都是蒼白的,時不時還在咳嗽。
不過,白小姐卻是個難得美麗溫柔,又善良的大小姐,有幾次,他們下來吃飯,阿餅過去服侍,她說話都很溫柔的,哪怕他出了錯,她也不出言嘲笑,反而為他解圍。
私心裡,阿餅很喜歡這位白小姐,時常往他們身邊湊,哪怕遭了白英公子冷言冷語,也沒打消他的熱情。
不過老叔卻很是嗤之以鼻,晚上算賬的時候,打着他的算盤,提醒道:“你小子可别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對兄妹可不簡單嘞……”
他投給阿餅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瞧見這半大的小子沒聽懂,摸了摸自己三寸胡須,呵呵笑起來:“他們可不定是兄妹……過來人啊,過來人。”
老叔笑着搖頭,一副很感慨的模樣,可無論阿餅怎麼央求,他都不肯多說。
“你問那麼多做甚?那位白小姐,一看就知道,來曆肯定不一般,瞧那走路,吃飯,說話,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你小子,别老是往人家跟前湊……讨嫌!”
阿餅臉皮再厚,也禁不住老叔這樣擺在明面講,紅着臉,麻利地擦着桌子,垂着頭幹活,就是不講話。
老叔看着他,不禁失笑搖頭,還是年輕啊。
那位白小姐要是孤身一人住進來,這樣讨嫌的話,他就不說了。可這傻小子也不看看,那位白英公子,是個好相處的人物嗎?
不簡單啊,不簡單。
“啪啪啪啪——”
又急又快,都快把他家門給敲碎了。老叔皺着眉,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誰啊。”
阿餅放下手裡的活,趕緊去開門,來人帶着濃濃的酒氣,把他一推,差點沒讓他摔到。
哦,來的這個人,他認識。
是悅來酒樓的少東家,張公子。
這可是申海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最近吃錯了什麼藥,成天往他們這裡跑,來找白英公子。
“張公子,您瞧,天色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您……”
這張公子這麼一鬧,可不得吵到他們這兒住着的客人嗎。老叔湊上來還沒說兩句,就被張公子給推開了,“閃一邊去。”
對方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霞,走路輕飄飄的,老叔給他個眼神,阿餅不太樂意,但走到人跟前還是揚着個笑臉去扶。
張公子根本不樂意,一把推開他,嘴裡嘟囔着什麼,“我問清楚了,問到了,我,白英公子……白英……”
這人醉的不輕,應付這一類客人,阿餅已經是駕輕就熟,扶着人嘴裡嗯嗯啊啊應着。
直到踏上樓梯,走到白英公子門前頭,張公子仿佛忽然酒就醒了,眼睛紅的吓人,攥緊阿餅的胳膊,怕的牙齒都在打顫,表情十分吓人。
“陪我,陪我一起進去。”
他攥着,阿餅痛的叫出來,根本沒注意聽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