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放着一束新鮮的小白菊。
黃心白花,花瓣細小繁密,成簇開放,花香濃郁。此花有“清澈”之名,隻是可惜,與我并不相配。
我靜靜望了一會,又移開了視線。
對于鮮花,我不算喜歡但也不讨厭,既然有人願意獻殷勤送花,我也不介意,這花待在房裡,為我獻上它的美麗與芬芳。
“他倒是很有閑情逸緻……”
我當然猜到了這花是誰送的,隻是喃喃了一句,就抛之腦後了,當然是吃師姐給我做的面,更加重要了。男人的愛慕追求,對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并不值一提。
“蘇姑娘,靖姑娘啟程去江南了。”婢女離開時道:“靖姑娘,讓婢女告訴您,請您在聽雪樓等她回來。”
“她是怕我跟去江南找她?”我怔楞了片刻,用筷子夾起了面條,自顧自笑了:“既然她這麼說了,那我就在這裡等她回來吧……江南——江南雷家嗎?霹靂堂……”
有點鹹了——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師姐下面時肯定很糾結鹹淡,到底要不要多放點鹽,她用來握劍殺人的手,竟然給我做飯,我忽然失笑,旁人如果知道,肯定要吃驚的,然後不可思議地盯着我,充滿疑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隻是想一想,就覺得好笑,不自覺望着面條出了神,這裡的面條,口感不如我以前吃過的好,師姐應該是自己擀面的吧,廚房裡的人是不是吓了一跳,這一陣子,他們肯定沒少在背後議論我們。這樣也好,所有人都知道,我對師姐而言,有多重要了。
我用筷子夾起面條。
哦,已經冷了。
我明明有兩日沒有進食,但我卻并不覺得餓,但這碗面是師姐親自為我做的,我還是勉強着自己吃完了。
——師姐何時回來呢?
我歎了口氣,哈切緊接其後,淚花閃爍,隻是幾日沒吃藥,便這般嚴重了嗎,後知後覺地思考,該配藥丸了,我在椅子上坐了一會,想不起來剛剛是想做何事,緊接着又是一個哈切,困得睜不開眼,對了——是配藥。
我趕緊抓住飄過的念頭,準備紙筆,怕自己又忘記了,一邊背着藥方,提筆落下。
我還未寫完,便聽見敲門聲,“誰?”
“蘇姑娘,是墨大夫找您。”
哦,是蕭樓主的大夫呀,估計又是找我切磋醫術的,我不自覺停下筆,紙上三錢薄荷,過後是什麼來着,我仔細琢磨了一番,又想了起來,嘴裡念道:“請他稍等。”手裡一口氣把藥方寫完了,才停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