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绯衣女孩将劍身比她還長的血薇抱在懷裡,低低喚了一聲,聲音清脆宛若破碎的浮冰:“你也不要阿靖了嗎?誰都不要阿靖了嗎?”
這是我頭一次看見她哭。
那時候,她才八歲,眼睛裡帶着冷冷的,對任何事物都不相信的光芒,我伸手想抱住她,卻仿佛摟住了一塊冰雕一樣,她凍得我渾身發顫。
“……晚意。”
我聽見她小聲的叫我的名字,那樣脆弱懷疑,如同鋒利的劍刃,迅速對準了我,質疑問難。
“你也會離開我,是不是!”
我想說不會,卻灌了一嘴冷風冰渣。
畫面随着漫天的飛雪隐沒。
隻有,雪地裡開出的紅花依舊絢麗血腥,那樣耀眼刺目的紅,慢慢的,漸漸的蔓延,好重的鐵鏽味,帶着一股說不上來的腥,長劍泛着微微绯紅色的光芒,如同紅薔薇花瓣一樣美麗,而绯色的劍光卻照的人不寒而栗。
“不要哭了,你在怕——怕什麼?殺人又怎麼樣呢?那些人和豬狗有什麼區别嗎?”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安撫我,還是在催眠她自己,隻是她的聲音是那樣冷,如同浸了冰一樣,倔強決絕,喃喃道。
“任何人都不會在乎我,那麼我也不會在乎任何人……”
“我絕對不會為任何人哭。”
她是這樣說的嗎?——當時,她真的開口說話了,我猛然驚醒,睜開了眼睛,額頭都是汗,後背幹透了的汗冷意席卷而來,“我剛剛……夢見什麼了?”
我仔細回憶,卻根本想不起來,隻是太陽穴發疼,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一樣,頭痛欲裂,那種強烈的刺痛感,讓我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我剛剛到底夢見了什麼呀。
而門外此刻卻響起了敲門聲。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