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得知消息的紫萱嘔出鮮血，聖姑臉色大變，為她一把脈，臉色複雜：“你已經懷有身孕了。”

“顧防己，一定是他去逼死了留芳，我要殺了他！”紫萱嗚咽哭起來，她捂着小腹，又哭又笑，“留芳，留芳，你怎麼那麼傻，我都說了，我不會有事的，顧防己做的局，怎麼可能讓皇上牽連南山道觀，你太傻了……”

聖姑摟着紫萱日漸消瘦的肩膀，默默歎了口氣，每一代女娲後人都難過情劫，沒想到紫萱也沒能幸免，顧留芳已死，她懷有後裔，日後也會如凡人般老去，他們最終還是不得圓滿。

紫萱入了魔障，她喃喃道：“我要找到留芳的轉世，我要跟他再續前緣。”

聖姑一怔，她下意識看向紫萱小腹，脫口而出：“你瘋了？”

“幫我，聖姑。”紫萱眼眸含淚，既憔悴又可憐，她哀求道：“這是我和留芳的孩子，我得生下她，但我必須得活着，活到留芳轉世，我隻求一世恩愛夫妻，一百年……一百年就夠了，隻要用女娲族的聖物水靈珠将孩子封住，我就能暫時永葆青春，能活下去，等到留芳。”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紫萱并不是這樣成熟周全的人，聖姑心中五味雜陳，眼見紫萱要跪下，她連忙扶住，她實在不忍心拒絕一手養大的孩子，哪怕知道這法子不妥，也一閉眼點頭應下了，“我答應你便是，那顧防己呢，你準備怎麼處置？”

紫萱捂着嘴哭出來，她眼淚如掉線的珍珠般滾落，撫摸着小腹，神情痛苦又喜悅，最終下定決心：“雖然顧防己害了留芳，但我不能殺他，終究是我對不住良姜，當初……我其實隐隐猜到了她的心事，隻是始終沒有深想，我若殺了他，縱然良姜不怪我，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況且他是留芳師弟，我相信留芳也不願意看我去殺他同門。”

她道：“但我也不能讓他好過，他既然這麼在意師門的評價，在意留芳處處勝過他，那我們便去将他的所作所為告知觀主他們，讓他身敗名裂，被逐出師門。”

聖姑若有所思，她深深看了紫萱一眼，緩緩地點頭。

看來，在可以壽命漫長，可以等到留芳轉世的情況下，紫萱心中還是更看重與良姜的姐妹之情，不願意傷到顧防己性命，害怕良姜将來得知會怨怪她。

她并未點破紫萱的心思。

她們一同前往南山道觀，原本紫萱想先去找顧防己，畢竟他是顧留芳死前見的最後一人，她想知道，留芳有沒有遺言留給她，卻在道觀弟子那裡得知，防己師兄觸犯了門規，已被觀主關了禁閉，任何人不得探視。

聖姑，紫萱面面相觑，隻好直接去找觀主。

她們在那兒，聽到了屬于顧防己的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