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處理程序之後,諸伏太太來學校接走了諸伏景光,實在不方便拿,留下了他的書包和作業。降谷零鬧着也要一起回去,說能照顧好友,被班主任和諸伏太太勸阻了下來。
諸伏太太憂心孩子,并沒有平日裡那麼耐心,不過她還是對降谷零解釋了原因。
“景光生病了,有可能是傳染病。如果你一直和他近距離接觸,很容易被傳染。”她對于兒子的好友願意犧牲自己的健康也要來照顧他表示非常感謝,“你們不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嗎?他無法完成的時候還需要靠你來前進呢,零君。”
降谷零被說服了,他看着諸伏太太,金發失去了光澤,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落寞得像隻流浪犬。
這個下午,降谷零幾乎沒有聽進去一個字,他的大腦飛速轉動,思考着諸伏景光曾經提到過需要收集的情報。以往他負責情報收集,諸伏景光負責篩選真實的、實時的、有用的内容,兩人一同推理,然後再對不清楚的地方進一步探查。
如今放在面前的案子有CROW酒吧殺人事件,殺人者情況不明,諸伏景光懷疑此事與碼頭有關。魔術表演場館花盆埋骨案,警方宣稱已經抓到了兇手。
假設這兩個案件是有關聯的……
小學一年級放學時間早,降谷零剛思考出點兒頭緒,學校就放學了。他背起書包,也給諸伏景光整理好東西,拿上他的書包和作業,出了校門。
【先把書包給hiro送去,然後去找松川女士。】
原計劃給松川小千代打電話了解日比野正宗此人的社交情況,現在降谷零覺得,松川女士這麼喜歡自己,說不定願意帶自己去碼頭兜兜風呢。
【諸伏阿姨說得對,我需要獨自前進!】
小孩兒蹦蹦跳跳地向着未知的遠方前進,他突然發現了一個新世界:一直跟着小夥伴的要求來做雖然也很厲害,但自己發揮主觀能動性,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另一邊,諸伏太太接了諸伏景光,開車直接去了藥店。校醫給她推薦了藥品,隻需要去買了就好。
諸伏景光被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小孩兒昏睡的狀态,後座能平躺的姿态也許比較舒服,但諸伏太太實在不放心沒有意識的孩子在她無法仔細觀察到的後座,這才有了這樣的安排。
她心裡焦急,時不時就看看孩子的狀态,見小兒子呼吸又急又淺,喘得厲害,體溫也一直沒降下去,擔心得緊。
她買了校醫推薦的藥品,在車上就給諸伏景光喂了,又開車去了附近一家漢方醫館,抱着孩子前去就診。
倒不是諸伏太太不想去西醫醫院看病,隻是做過護士的她知道,像她家這種沒有預約的情況,大抵需要排上好幾天隊才能看上病,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要麼病好了不用看,要麼病得不用看。還如不去漢方醫館,效果也不錯。
這家醫館的醫生也是正兒八經的西醫畢業,隻是去Z國學了中醫,回來就挂了漢方醫館的名頭。倒也确實能開出幾個正軌的方子,不過使用的實際還是西醫的方法,算是個挂羊頭賣狗肉的私人診室。
不過諸伏太太也不是病急亂投醫。
看在坐鎮的醫生确實有點兒真材實料,諸伏太太才會将孩子帶到這裡來。她曾給這裡投過簡曆,試着工作過一段時間,了解些許其中門道。
醫館裡的前台護士還認識諸伏太太,見她匆匆忙忙過來,再看孩子的狀态,也不多廢話。“新出醫生②在裡面,現在沒有病人,你趕緊去吧。”
年輕的母親抱着年幼的孩子進了診室,新出醫生也是熟人,熟人見面沒有寒暄,先是公事公辦地了解起患者的情況,知道已經有了藥,又開了物理降溫的治療方法,讓護士先給孩子治療起來。
這之後,兩人才有心情療上幾句。
“找到新的工作了嗎?”新出醫生也不拐彎抹角,問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諸伏太太搖了搖頭,“還在看新工作……本來覺得孩子能照顧好自己,現在看來……”
醫生歎了口氣,當初諸伏女士試崗之後會離職原因就是擔心孩子,這會兒看下來,似乎情況還沒有改善。
“我仍然期待你回來。”
在日本招人不容易,新出醫生也是百般挽留,這會兒一有機會就又提到讓諸伏太太多考慮考慮自己診室來。
諸伏太太剛剛受了對方恩惠,孩子還在診室裡治療呢,自然滿口答應。
護士的動作麻利,給諸伏景光泡了一會兒溫水浴,浴池裡放了些許中藥,整個診療室裡彌漫着藥物的苦味與藥香。
也不知是水溫治療了高燒,還是藥物發揮了作用,諸伏景光在藥浴水中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