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無邊無際地發散,猶如透明的泡沫,紛亂自由地飛升到高空之中,啪,一個一個破裂。
灰色的勁裝被扯開,衣襟暴虐地拽開大片。
然後是厚實保暖的中衣。
然後是單薄的裡衣。
“你……”
某個時間點,男人剛男人,上下級之間洩憤的互毆突然停了。
呆滞。
呆若木雞。
“我以為自己染上了惡心可憎的龍陽之好……原來你、你是個……”
一聲狼狽的輕咳,氣血翻湧,血滴高高墜落,染到了赤|裸的鎖骨上。
迷蒙之間,一道黑影高速竄了過來,重重地踹飛了他。
“我恁八輩祖宗!狗當官的碰老子的搭檔!!!”
鷹子猩紅着眼睛怒罵,從未如此失控的可怖模樣,貫穿刀疤的毀容臉仿佛有蜈蚣在猙獰着蠕動,煞氣凜冽,活脫脫一頭即将擇人而噬的畸形怪物。
擡起袖筒,附着劇毒的袖箭連發五弩,箭箭朝着武官要害激射而去。
馬漢咆哮了聲,飛撲過去,抱着渾渾噩噩、呆呆愣愣的展昭打了好幾個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
丁剛阻攔地斥道:“夠了!他們都不清醒!”
“到底沒真打出人命!一番沖突,藥性也散了!都結束了!!!”
鷹子偏過頭去,恨恨地放下袖箭,嘴裡嘟囔着罵了段極髒極髒的腌臜話,包含着各種生|殖|器詞彙與問候展昭先輩家人的親切禮貌用語。
手速極快地幫我把中衣裹好、外袍系好。
焦急擔憂地問。
“狗子,狗子,還能聽到我說話麼?……”
“腦袋磕到地上,撞傻了沒?……”
“……沒。”我恍惚地發出一絲毫氣音,“左胳膊接上,脫臼了。”
老搭檔扶我起來,重重地架在肩膀上,把所有嘈雜抛在身後。
“走,咱回官驿,旁事都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