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
我把眼睫垂下,輕微顫了一瞬間。抓緊了些這隻手掌,慣性捕快檢驗手法,敏感的指腹作檢查工具,來回摩挲,蹭過每一處肌理,每一處歲月沉澱出的厚繭。
他使刀,九環鋼|刀,長|刀,不是我的對手。
但那都建立在我不是個重傷号的瘸子的前提下。
“夫人似乎對官府很感興趣?……”
“嗯。”我低低應聲。
兩個伴當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帶上了門。
蔣平親密地摟着我的脖子,鴛鴦交頸,依偎着,安靜地等着我繼續往下交代。
“……”
“……開封府是個好官府。”
“這倒也是,開封府确實是處難得的好官府。”
然後呢?
“……我姓丁名南鄉,開封府的仵作師傅,他們都以為我陣亡了。”嗫嚅,“你不要去問他們,不要去告訴他們。我挺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我想嫁人成婚了,和你回陷空島生活,生兒育女,以後會很幸福。我不想回去了。”
相公溫柔地應。
“好。”
“甭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他都已經死了。現如今你隻是我蔣平的妻子,我蔣平的伴侶,我蔣平的賢妻良母。”
“……”
商人松開了桎梏,轉身離去。應酬歸來,無盡疲憊,解開酒氣濃重的蘇錦外袍,脫下來,随意地扔到置衣架上。
拎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往喉嚨裡倒,喝了幾口,晃了晃臉,漱了漱口,吐在了銅盤裡。
渾身松懈了下來,胸腔裡的心髒猶自在噗通噗通狂跳,我有意識地綿長呼吸,慢慢放松情緒,回歸平靜。
銅鏡中的女子神情不太自然,仿佛在後怕。
這不太好,後怕意味着心虛,而我怎麼能心虛呢?我是個誠實坦蕩的人。
剛起身,蔣平忽然又湊了過來,吓了我一大跳。
“你聞聞,夫人。”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