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賄|賂贈予的兩本武學秘籍,《入臻》内功心法已經背完,滾瓜爛熟,爛熟于心。《懷化刀法》也快了,閉上眼睛,磕磕絆絆能背個差不多,隻是偶爾還是會有背漏了的地方,需要再勤加溫習幾日。
傷口崩裂,疼得四肢冰涼發麻,不敢大幅度行動,便暫時不實踐練習新的刀法。隻閉着眼睛,沉靜地盤腿打坐,在腦海中描摹刀法的行進運轉,力争銘刻到永久記憶中。
唉,有路子有家世蔭蔽就是好,老子要是年輕的時候得到如此上乘的武學傳承,現如今早就成就非凡了,比展昭更出類拔萃、無人能擋,指不定武狀元都做了好幾年了。
日暮西沉,新開張的及仙酒樓暗影重重。
盛世太平,燈火闌珊,昏黃的飛天燈籠紛紛點亮,螢火蟲一般,夢幻輕盈地上升到高空中,引得夜間街道上的百姓、巡街官兵,紛紛擡頭仰望,
到一定高度,飛天燈籠中火紅的鞭炮忽然垂下,噼裡啪啦燃響。
花團錦簇,錦繡繁華。
客流熙攘,熱鬧非凡。
……
“夫人呢?”
上樓的動靜,伴當畏敬的應諾。
“回四爺,很早便熄燈了,大約已經歇息了。”
“……這麼早,身子不舒服麼。”
嘀咕,漸漸隐去。
約摸那邊事情已經成了,這邊我才敢悄然地動了動,悄無聲息點燃了一支暗淡的蠟燭,就着微弱的燭光,繼續溫習《懷化刀法》裡精妙的武學。
……弱女子的驚叫聲。
什麼名貴瓷器,破裂打碎在地闆上的聲音,一片不詳的嘈雜。
心髒猛然緊縮,擡頭朝無邊無盡的黑暗望去。
肢體冰涼冰涼,驚恐地僵硬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垂下頭去,趕緊把蠟燭吹滅。
推門找人的聲音。
一扇一扇地推開,又一扇一扇砰地阖上,越來越近。
“夫人呢?!”
“就在酒樓裡,看得嚴嚴實實的,沒出去啊。四當家的,您息怒,夫人那麼老實,不可能……”
門砰地踹開了。
膏脂狀的乳白色蠟油緩緩凝固,幽暗狹窄的雜物間内,空氣污濁,寂靜得針落可聞。
“……”
笑。
笑得毛骨悚然、背脊發寒。
黑眸亮晶晶,直勾勾地望着,盤踞一方的江湖綠林,商賈的錦衣華綢掩蓋去了豪俠的腥戾之氣,如同大型掠食性野獸,腳步矯健無聲地逼近過來。
“夫人怎麼貓在這裡頭練功啊?不嫌髒麼?”
“相公……”畏縮地咽了咽口水,艱澀地發出一點氣音,“這裡頭僻靜,心靜,專注……”
“喔,原來是這個道理啊。”
驅散伴當、小厮,商人擡起袖子,擦了擦嘴上殷紅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