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淡淡,朝旁邊啐了一口痰,平順胸腔呼吸。
“剛剛有個下人不安分,爬咱的床,咱已經處理掉了,夫人高不高興啊?”
“你别傷那個姑娘,她挺好的,是聽了我的意思,才壯起膽子賭一把。”
“夫人的意思?”
興味盎然,坐了過來,擁住腰,鴛鴦交頸,親密無間地依偎着,腦袋擱在肩膀上,呼出的熱氣危險地斥在敏感的頸間。
随意地翻了翻泛黃的雙兵刀譜,扔到一邊,雙臂徹底環住腰腹,用力地束縛住。
“跟夫君好好說說,夫人這是幾個意思?”
我趕緊回頭,無盡柔情,輕輕地吻了他的面頰一下,安撫。
“賢妻良母,賢妻,賢。最重要的不就是賢德在心,不妒不怨,心懷寬廣地為夫家納妾,廣為開枝散葉麼?”
“你真是這樣想的?”蔣平似笑非笑,喜怒難辨,沉沉地看着我。“那好,那美婢爺就納為妾室了。”
“明天再幫相公納兩個!”我高興地跟上。男人嘛,下|半|身動物,給他找點事幹,他就不會狗皮膏藥一樣過來黏着了。
“好,明天再納兩房,”蔣平笑着應,“左右蔣某三十多歲了,早該開枝散葉,妻妾成群了。現在再不納,往後就老了。”
“……”
“來,賢德開明的好夫人,你跟為夫出來,這雜物間太髒了,不是久待的地方。”
“……”
“來,賢德開明的好夫人,夜深了,該安寝了,咱們回樓上,别看書了,别練功了,你已經夠強了。”
“……”
攬着腰,扶着一瘸一拐,上了樓,關上門,
門闩一落,燈火熄滅,酒樓外面,大堂來往的嘈雜全隔絕了。
幽暗靜谧的夫妻寝房裡,商人所有表情褪去,沒有任何情緒地迅速動作,解裙帶,扯衣帶。
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竭盡所能地擠出笑臉,笑得比哭還難看。
眼神示意,催促。
“美妾啊,軟香溫玉啊,去享用啊,去快活啊……”
九成力道,骨節攥到發白,對抗着,硬生生把這雙小麥色的武者手掌掰了下去。
“人生苦短,美妾要享用的,快活要快活的,”老辣的江湖商旅,清醒地搖頭,“但咱已經三十多了,早過了下半|身行事的愚蠢年紀了。為了家宅安甯,正室必須先懷上身孕,先誕下子嗣。正室生出了嫡子以後,妾室才可以生。”
“……”
你|他|媽是要殺人啊,同為武者,老子身上什麼傷勢,你心裡沒個逼數?
“相公,相公,相公……”
拖着綁着繃帶的瘸腿往後退,微微的猩紅沁出崩裂的傷口,疼得手指發抖,苦苦哀求。
“大捕頭,”陰沉沉,“奉子成婚,以安定夫家的心,這可是你上蔣某的船之前,對蔣某的承諾。怎麼,那其實是場不得已而為之的欺詐?”
“開封府那邊,你已經是因公殉職的烈|士了,一條在這世間并不存在的幽靈,哪怕把你沉海喂了魚,也無人知曉。”
“你的命是陷空島救的,陷空島可以讓它有,也可以讓它無。蔣某對霸王硬上弓沒興趣。但你盡可以放開膽量試試,這片地界上,背信棄義,不履行合約的代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