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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累累的蜷縮軀體覆蓋上了一層緊密呵護的擁抱,眼皮子昏昏沉沉,如同嬰兒回歸了黑暗溫暖舒适的子宮母體,無盡放松,筋骨松弛,全部的自我保護铠甲都褪去,沉沉地墜入了夢鄉。
摟着。
依偎着。
異鄉裡相濡以沫着。
耳畔低微輕柔,又響起了那曲助眠的童謠小調。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她比我年輕好多,才二十五六,是如何做到這般深沉溫柔的。
……
夢裡撒滿了飄搖輕柔的童謠。
輕靈的音符、溪水般纏纏綿綿的女聲、幾天幾夜,一直安穩地籠罩在身邊。
她曾經說過,她是北方人,中|國的最北方,長城以外,祖上被霍去病追着捶的那一支。老家在郊外農村,不在城市裡,那邊公|安不管煙花爆竹,每到了過年的時候,吃着油辣滾燙的面湯,望着頭頂黑夜炸開的絢爛煙花,姹紫嫣紅,漫天繁星墜落人間,美得動人心魂。
我是南方人,一直住在城市的樓房裡,為了防止空氣污染,以及出于火災消|防的考慮,公|安是嚴禁燃放煙花爆竹的。所以她說的那種,一片地區所有家庭,在同一個時間點向高空燃放煙花,慶賀新春的壯觀盛景,我從沒有見過。
忽然間在夢裡見到了。
夢裡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