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牡丹姑娘,”老兵扭過頭去,咧着牙,爽朗地笑問,“你本名什麼呀,碑上肯定得寫你的本名,不能寫青樓裡的藝名,”
恍恍惚惚,哆嗦着唇。
“王……王望雪,西北……西北涼州婁縣人士……”
“行,咱記住了,完了待會兒給你刨個坑埋了,再給你立塊墓碑,碑上把這些東西都寫上去,你家人來找的時候還方便辨認。”
“不、不會……有家人找,逃荒,都餓死了……”慘白,虛弱,細微。
“哎呀,反正無論如何,你一個本應破草席子一卷,扔到亂葬崗上的妓|女,我們兄弟給你好好埋了,算是對你很好了,是不是?……”
“……好像……是這麼回事,”恍惚着,應了聲,垂下了頭,安安靜靜地等死。
小舞姬噗通跪在了蒙厲悔腳邊,撕扯着校尉官的衣袍,滿面淚水,苦苦哀求。
“别這樣啊,大人,求求您,别這樣!……牡丹姐姐是替了水蘭擋了禍啊,她是個好人啊,大人!大人!救救她吧!……”磕頭,一下一下地磕頭,重重地砸在地闆上,迅速血肉模糊。
老兵剛想說些什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無聲無息地站在其背後,用手臂緊緊地鎖死了蒙厲悔的脖頸,使他渾身血液無法上行,頭部憋得紅紫,猛烈地掙紮了兩下,迅速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馬澤雲、剛子沖了出去,拉響走廊裡的銅鈴铛,緊急傳喚春山坊内部的值守大夫。
他們倆沒一個是沙場老兵的對手,沒一個敢與北疆吃了好幾年煮|人|肉的蒙厲悔爆發正面沖突。
隻有我敢。
我最得力的部下,我最忠誠的兄弟,開封府官兵部隊裡最骁勇的戰士。腥風血雨的重案裡,無數次與黑|惡|作鬥争,救民于水火,守護萬家太平,大英雄。
此境此刻,老子真他媽想勒死這個英雄。
後絞頸,鎖喉,持續二十秒就可以勒暈人,緻使人失去意識。持續三分鐘就可以造成永久性腦損傷,緻使死亡。
我幾乎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迫使手臂肌肉放松,緩緩地松開了鎖扣。
昏迷的老兵失去支撐點,砰地摔倒了下去,砸在地闆上,吃痛,悠悠蘇醒過來。
摸着發麻回血的脖子,站起身來,活動脖頸關節,咔咔作響。
“好大人,你敢偷襲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