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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自己為什麼隻是個粗鄙的武夫,而非像這時代的士大夫階層,家學淵遠,才高八鬥,文采斐然。
他們任何一位文官,甚至任何一位出身良好的武将,都能夠出口成章,即興賦詩。
而我一生見到了如此多的山河壯美,卻什麼詩都作不出來。
空是眼睛看過,什麼都保存不下來。
傍晚天暗,背風坡露營,燃起熊熊篝火,布置警戒,挖行軍竈煮飯。
“厲悔。”
我們坐在一起分肉幹,撕咬費牙的糙餅,有一茬沒一茬,絮絮地閑聊。
“你以前是戍邊軍人,見過的死人最多。你說,人死後的世界,究竟什麼樣子的?……”
蒙厲悔年紀比我更長幾歲,白發比我更多,溝溝壑壑的皺紋比所有人更深刻。
馬澤雲、丁剛、章平、楚念辭也跟着望了過來,隊伍中所有人的耳朵有意無意,都支了起來,等待一個答案。
如果這個答案是慰藉的,該多麼好。
“人死如燈滅,死就是死,什麼都不剩。你一個人死,一坨腐肉。咱們大家夥兒所有人死,一堆腐肉,僅此而已。”
老兵翻了個白眼,趁着衆官兵愣神的功夫,加快手速搶肉幹,往嘴裡胡吃海塞。順便把馬澤雲他媳婦準備的芝麻香餅也搶了。
“當然了,你要是信佛家,可以哄哄自個兒,死後登西天|極|樂|世界。要是信道家,哄哄自個兒,死後位列天庭仙班。”
“可你們誰能真哄住自己,信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