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一片昏黑。嘔吐感沖擊着喉嚨。耳鳴,呼吸聲越來越重,最終聽覺世界裡隻剩下自身沉重的呼吸。
大量流汗,持續大汗淋漓,身體力量随之流失至空,再無力支撐平衡。
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恐懼到極緻。中暑能死人麼?能嗎?……
“這是你幹了一下午苦力得來的工錢,三個多時辰,累死累活,就這麼點薪酬,”明晃晃的燈光,光輝迷離,如夢似幻,巨賈用細細的紅線把五枚銅錢串在一起,在幽幽轉醒的人眼前晃悠,譏笑,“這點錢扔路上老子都懶得撿,不願意去彎腰。”
美貌水靈的婢子衆星拱月,伺候着虛脫的貴婦人,黛眉低垂,訓練有素,無聲無息,小心翼翼地清潔十指的傷口。
名貴的藥物溢散出辛辣的苦香,特制的鑷子夾着暗黃色的棉球,銅盆清水在下方呈接着。
“把夫人的手指甲全剪了,越短越好。”
“是。”“是。”
柔聲細語地整齊應喏。
老神在在,背着手,朱樓莊園,輝煌的富貴裡,來回踱步。
“五文錢的工錢能幹點什麼?哪怕咱家的白毛小哈巴狗,吃的狗糧一斤也得二兩銀子起步。”
“這是什麼年代,笑貧不笑娼,把你獻給|高|官|陪|睡怎麼了?展昭又不是朝堂裡那幫子腦滿腸肥的肥豬,惡心得讓姑娘下不了嘴。”
“我也沒拿你去孝敬其他文官武将啊,就展大相公一個,就他一個,其他的為夫安排别的翠玉紅玉去了,對你夠好、夠珍惜了。”
“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瓊漿玉露,醉生夢死。市面上多少名伶、戲子争奇鬥豔,搶破腦袋,争奪這種交際花的地位,你丫怎麼就是不識相呢!”
一下午的工錢,五枚銅子兒甩到微微起伏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