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環髻的上等婢子步步生蓮,袅娜嬌媚,奉上糕點。
彎腰沏茶,茶水流淌出清透的弧線,小雛|菊、碎靈芝浮沉在白玉茶盞中,漾開輕輕的波紋,清香宜人。
外面暴雨滂沱依舊,夏季的大風在暗夜裡呼嘯着肆虐,為所欲為,摧枯拉朽。高達數丈的庭園林木,枝繁葉茂,震耳欲聾地沙沙作響。
蛙聲消失了,蟬鳴聲也消失了,蒼穹之下唯剩霹靂的雷鳴。電光劈過的刹那,亮如白晝。
“藥效發作得如何了,夫人?還能聽得懂我們說話麼?……”
踉踉跄跄,靠牆蹲下。
蜷縮坐在窗簾角落裡,自我保護狀,緊緊環抱着雙腿,腦袋深埋于雙膝,看不到神情,背脊不住地顫栗,渾身抖若糠篩。
許久,許久。
“明文?……”輕柔地喚,試探。
“二狗子?狗兒姐?……”摘下了金鳳發钗,盤發徐徐地垂下。
捏住一小縷,微用力,扯了扯,吃痛,她終于擡起了頭,面龐病态潮紅,眼睛是麻木的。
“……”
這種寂靜的死灰使人的胸腔中升騰起莫名的暴虐,連哭都不會哭了,一丁點兒回應都沒有,猶如屍體。
更用力,再次扯了扯,但她隻是順着他的力道傾斜腦袋,并沒有試圖去扒拉他的手。
惱火地埋怨:
“你能不能好看點,以前多麼張牙舞爪、活色生香,怎麼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了?”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那邊的巨賈與錦毛鼠皆望了過來。
人心懷毒,惡向膽邊生。
高官隔着衣裙褲襪,抓住了小翠玉的單隻腳踝。
她一定會有反應的,她知道這種動作通常在什麼時候發生,意味着什麼。
抓住腳踝,往自己懷裡的方向,猛拖了一把。
摔了個踉跄,然而還是毫無反應。兩隻手掌狼狽地支撐在地闆上,輕微地擦傷,及腰長發散亂披垂,低眉順眼,木木靜靜,任由宰割。
“貓兒,停手吧,”白玉堂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走來,五味雜陳,阻攔,“你現在真跟野地裡的貓似的,一爪子一爪子下去,扒拉着麻雀,看鳥死沒死透。”
拉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跟我走,我那兒有頂級的陪|酒美人,環肥燕瘦,軟香溫玉,随你左擁右抱,想玩哪個玩哪個。”
倔脾氣上來了,神采微醺,梗着脖子執拗地拒絕,幼稚地硬邦邦:“不去,本官就要本官喜歡的。”
“你的喜歡要了她的命。”冷淋淋,“如果不是你的喜歡,我哥根本不會對她下如此毒手。”
“你們倆不怕天打雷劈麼?你們倆不怕,老子還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