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賤福薄,坎坷多磨,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曾經那般努力地打拼,野望着榮華富貴,權勢滔天,鎮守國家社稷,實現崇高的自我價值,青史流芳。
快到盡頭了,才發現,什麼身外物都是虛的,唯有身體健康,無病無痛,才是實的。
我已不敢恨蔣大老闆。
我深切地、怨毒地恨展昭。
如果不是那個死去的官員,蔣老闆怎麼會費盡周章,把我打成這樣。
載歌載舞,團結互助。
鼓點喜樂飛揚,胡琴琵琶伴羌笛,縱情歡悅。
那會子還陰沉沉,渾身貞烈抵拒的胡攀,此刻已經百煉鋼化作繞指柔,妩媚熱辣的契丹美人坐在大腿上,摟抱着難分難舍,親得七葷八素,你侬我侬。
喝高了的嶽青雲,跟虎背熊腰、近兩米高的魁梧摔跤手鬥舞,咧着牙大笑,面對面,臉貼臉,追着對方的節奏,前探步、後探步,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晦暗的火光映照着太平美好的人間,殘夢一般绮麗,不太真實。
三三兩兩,絡繹不絕,黃瑩瑩的螢火蟲逐光而來,飛向高溫的篝火,瞬息間湮滅消失,化為烏有。
姑娘抓着胡攀胸前的衣襟,牽狗一樣,牽着他乖乖自願地往幽僻的黑暗處走,眯着眼睛快樂地笑鬧,掐了掐男人勁瘦的腰,拍了拍男人厚實的屁股,愛不釋手地揉了又捏,捏了又揉,滿意至極。
朝姐妹兄弟、同伴長輩們,宣示主權地喊:“從今往後,這隻可愛的小啞巴屬于我了!——”
遼人們紛紛應:“你的!你的!知道啦!”
胡攀聽不懂契丹語,憨憨地跟着傻笑,跟着女人消失在黑暗,去往酒樓或客棧。
他不知道,自己去不了西南了。
契丹向來以女人管天下而著名,往後敢反悔的話,會被強勢的妻子打斷腿喂狼。
閑适地坐于草地,慵懶地大腿翹二腿,背靠着黑木矮桌作支撐。手掌五指并攏作勺狀,一下一下地扣擊着桌面,漸漸形成某種節奏。
醉醺醺的男人乘着酒興,陶然自在,自成一方境界,悠悠地哼唱起了家鄉的歌謠《齊那衮河》,大遼的母親河。
【古老的河流在你眼中流淌】
【沖刷掉河岸的塵與土】
【請你緊緊地貼近那河水】
【此時河水便助你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