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不倒,迎來送往。
随着鸨子的引領,陪|酒|陪|玩|陪|睡的翠玉女郎、紅玉男郎,步步生蓮,風情地邁入雅間。
席座間,衣香鬓影,勾魂的佳人林立,無邊無盡的幽豔。
“阿勒左将軍,您諸位先請——”
請客的宋國富商滿面紅光,豪邁地揮手作禮。最後一個字音落,旁邊的文人立刻翻譯成我們能聽懂的契丹語,進行第二遍表述,傳達老闆的熱情意思。
“那麼就,客随主便。”
跋扈的年青将軍鋒芒畢露,高貴傲然。最後一個字音落,我立刻翻譯成對面能聽懂的宋語,進行第二遍表述,傳達上級的友好意思。
“聲音要大、堅定,有氣勢。”遼将掃了我一眼,“這場是他們有求于我們,不是我們有求于他們。”
“是,屬下知錯了。”立刻恭順地垂眸應承。接下來的時間裡,兩方交流,我都盡可能地提高音量、強硬語氣,氣勢跟着又狂又能幹的彪悍老闆走。
左手邊,番市地|頭|蛇,大婆姐,
右手邊,管賬師爺,阿圖努。
遼将挑了個豐腴妩媚的胡姬,作伺候娛情的陪|酒。大婆姐挑了個硬朗陽剛的紅玉男郎,攬在懷裡,上下其手,耳鬓厮磨,輕浮快樂地說着悄悄話。
阿圖努一眼相中了個矮個子的烈焰朱唇,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親得難分難舍,舌頭口水攪在了一起。惡心得人渾身難受,嚼着香甜軟糯的無花果都不禁作嘔。
視線巡掃一圈,歡場裡,每個挂牌的俊男靓女都在努力展示風情,銷魂的眼波賣力地勾引,乞盼被貴賓選上。
看多了真有些審美疲勞。
眼花缭亂,快臉盲了。
随意指了個溫溫軟軟、看上去沒什麼威脅性的無害男子。
紅玉男郎喜上眉梢,高高興興地脫離被挑選的隊伍,來身邊坐下,伺候着切水果,斟酒續杯,種種殷勤。
“老家哪裡的啊?”漫無邊際地聊閑呱,随口問了句。
“成都府路,嘉州人士。”
“哦。”
宋國富商的審美和遼國的明顯不同,差異極大,摟着、抱着的,清一色又白又瘦又幼,單純清麗可愛風情。
“有手有腳的,怎麼幹這活兒。”鄙夷。
“賺錢多啊,奴家累死累活幹一個月的苦工,還不如這裡一晚掙得多。”紅玉男郎溫柔地坦坦蕩蕩,調笑地揶揄,“您甭看不起咱,好姐姐,您一個月的銀饷,未必比咱高。”
惱怒。
“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惹了客人不高興,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男郎立刻乖順地閉嘴,沉默是金。
我指了指面前的成列酒盞。
“喝,把這些全喝完,一滴不許剩。”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