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啊,此番出戰,倘能闖出重圍,請退往江東,再圖複興楚國,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豈不牽累大王殺敵?也罷!願以君王腰間寶劍,自刎于君前。”
項羽急問:
“怎麼!”
虞姬凄苦吟唱:
“免你牽挂。”
項羽急攔:
“——妃子,你,你,你,萬不可尋此短見啊!”
底下觀衆紛紛地抹眼淚,烏泱泱地叫好,群情澎湃,肝腸寸斷。
摟着豐腴的陪酒女人坐在腿上,有一茬沒一茬,和旁邊同僚閑笑拉呱,慢慢地吃酒菜,神思陰郁不定。
怎麼會是開封府呢?
怎麼會被京畿最高司法,指名征收了呢?
一切計劃外的異常都隐藏着巨大的風險。我極盡了資源的極限,在刑部衙門鋪設好了所有的前路。然而在開封府,什麼部署都沒有,也壓根伸不進去爪子。
那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勢力境界。
是否有什麼仇家死灰複燃了,調咱過去架空,準備設局整殺,為族親報仇雪恨?
這是推測出的最大可能。
然而我很笃信自己刑偵多年的專業素養,從來斬草除根,從沒有留下任何後患。
不存在可以報複我的活口,更不存在可以證明犯罪的物證、人證。在律法層面上,不管怎麼查,老子都絕對清白忠正,履曆無懈可擊。
【瑰麗缥缈的戲台上】
虞姬指向帳門處,騙愛人:“——大王,漢兵,他,他,他,他們殺進來了!”
項羽不知有假,轉身望去。
待他方一回頭,虞姬即抽出他腰間寶劍,慨然就義,凄美地自刎殉情。
項羽猛回頭向虞姬,驚呼:“——啊!這!妃子!——”
頓足捶胸,痛哭流涕,痛悔不已。
“好!好!好……”
台下全場沸騰,觀衆感動得熱淚盈眶,竭力地鼓掌,不約而同地起身,密密麻麻地往輝煌的勾欄裡扔絲絹、扔纏花。
鳴鑼收聲,戲曲落幕。
兩位主演手牽着手,一齊面向觀衆,施施然鞠躬緻禮,沐浴在鋪天蓋地的熱情狂潮中,俨然古代版的頂級流量小生。光鮮亮麗,明星璀璨。
“要玩麼,頭兒?”
同僚朝我呶呶嘴,示意。
“項羽還是虞姬?傳個話過去,讓戲班子洗涮好,今晚送上酒樓。”
掃了一眼。
旦角窈窕,武生挺拔。
皆美得脫塵離俗,不似凡夫俗子。
上品,尤物。
“沒興趣。”
“咋了?都快高升帝都了?”
“……”放下酒盞,壓抑着惴惴不安的躁郁,厲眉緊鎖,“隐約感覺……前面好大一個坑在等着。”
霍氏雙胞胎兄弟,噗嗤笑出聲來,抖動着肩膀,摟着歌姬暴露的酥腰,吊兒郎當的神情相仿極了。
“難不成你還在京城得罪過什麼人不成,明文?”
“從沒。”
地方上的哪敢得罪京|圈的,不要狗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