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躬親,忒辛苦了啊!——”
便裝樸素的古代官僚轉過去,溫醇仁厚,含着上位者親切的笑意,一一與部屬回應。
“……”
到此刻我才徹底消除懷疑,相信了,這是展昭,開封府的展護衛,老百姓頭頂的展大人。而非什麼蒙混進來,意圖不軌的歹徒。
遙遠模糊的幼時記憶褪離塵封,逐漸複蘇,禁欲紅袍的經典影視形象逐漸與眼前人重疊。
龍眉鳳目,玉質金相。
俠肝義膽,鎮守太平。
三尺青鋒照人間不平,一身浩然正氣不惹半星俗世塵埃。泱泱大宋,禦貓展昭,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這是……活生生的童年男神啊。
“……”
男神看上去好嫩哦。
長得再高再壯,那一身俊逸的白皮就是會往下壓年齡。
女童稚弱,看熒幕中強大帥氣的男性角色是仰望、傾慕、憧憬。而今一把年紀,心智成熟,飽經社會毒打的老油條,再看曾經的男神,視角已然變成了居高臨下的審視。
給老子當領導,他夠格麼?
小年輕長得這麼好看,别着是個繡花枕頭。
便裝的官僚回過身來,我立時收斂了過于放肆的打量視線,低眉順眼,畢恭畢敬,抱拳:“大人。”
大人溫聲說:“你随我來,我為你作示範。”
以兩截樹枝作雙劍,硬生生帶出了劍氣如虹的激蕩感。
他将我适才苦練的刀法流暢地耍了出來,然後後退幾步,保持使人舒适的安全距離。
“你來。”
我想了想,回憶着上級在演示過程中所作的改進,放慢速度,重新砍了一遍。
“停,在這兒打住。”深深地擰眉,掏出樹枝,自側面微微接近,站定,沉聲,“看我怎麼劈的。”
在我看來明明一模一樣的架勢,小夥子卻怎麼都不滿意。後來教着教着,甚至有點急了貓眼,冒火氣了。口氣愈發嚴厲,惹了好幾個捕快、差役,遠遠地圍觀,幸災樂禍地看領導訓新丁。
“你這樣……不對。”磨牙齒,“不行,來個狠的就能給你挑了。”
青年下垂在腰側的拳頭攥了攥,捏緊了細弱的枯枝。溫良地垂着眼睛,無聲地接近過來。
猝不及防,後腳跟被重重地一别,草地上滑出半寸。
“對,就這樣,腿再張開些,把弓步穩穩地下壓,下盤夠寬,才能撐得起大開大合的暴烈刀式。”
一根樹枝清晰地刺到下腋,肌肉防禦收縮,上臂反射性地彈高。
武官轉到刀鋒正前方,沒表情地考究着。
“可以了,我能看出的破綻全消失了。二狗子,記住此刻的狀态。”
“………………”
熾熱的汗水滴滴滲出,濕透兩鬓,流進衣領,肌肉酸麻到極緻,大腿肚子陣陣發抖。
二狗子是誰???
牙縫裡艱難地擠出,糾正:
“大、大人,卑職姓徐,名明文,不名徐二狗子……”
官僚置若罔聞,轉身離去。
“杜鷹,蒙厲悔——”
“在!”“在!”
看熱鬧的差役中跳出兩人來,身手矯健,龍精虎猛。
“練她。”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