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涉,不作任何阻撓,充耳不聞,袖手旁觀。
“你跟個沒本事的莽漢作妻,吃糠咽菜,勞苦受罪,遠不如跟個有本事的男人作金屋藏嬌的寶貝兒,動動你冰雪聰明的小腦瓜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苦口婆心,費勁口舌。
雖然翠玉女郎的調|教多用刑,但還是能不用盡量不用,力求讓她自願。
“甭想什麼自由緣分,咱給你安排的這樁,就是你這輩子能碰到的最好的姻緣。咱們上官,那是何等絕色的人物,年紀輕輕,不到二十五歲,正四品,還特麼是天子腳下的京官!多少人汲汲營營摸爬滾打一輩子,到白發蒼蒼,都未曾摸到六品的檻兒。”
“他隻要不犯原則性的大錯,踏踏實實地幹下去,未來像包相、龐太師那樣,權傾朝野極有可能。你跟了他,你給他生的香火,錢程、權程都安排得穩穩妥妥的,子孫後代十輩無憂……”
長發披散,狼藉地匍匐着,喘息着仰起頭,猩紅着水眸打斷:“倘若我在生孩子上殘了、死了呢?”
猛地噎了下,充耳不聞,繼續。
“展大人那多好的青年才俊,芝蘭玉樹,性情溫良,有權有勢有錢,常州府武進縣展氏一族樹大根深,多少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想跟都沒門路……”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再度冷硬地打斷,“就一個顧慮,倘若我在生孩子上殘了、死了呢?”
油鹽不進,什麼迷魂湯都不喝。
耐心耗盡,炸了。
“不識擡舉的東西,丫非得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哪個女人不成婚?哪個女人不跟男人?哪個女人不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就你膽小如鼠,自私自利?!!……”
吼:
“我自力更生快活自在為什麼要依附别人做物品!命就一條,身體康健是一切喜樂的底子,你讓我拿自己的命去賭?!!……”
她怎麼這麼可惡地清醒。
蠢一點,讓人好上手、好拿捏,不好麼?
“不錯,爺就是逼你去賭。”
從地闆上粗暴地拖起來,劇痛地反剪着雙臂,押着來到窗欄邊,逼着低頭去望。高聳入雲,底下街道,來來往往的車馬人流盡作了渺小的螞蟻。
“十數丈的高度,扔下去你就沒了。”
“你配合,跟着這裡頭的風月營生,把什麼毒龍|鑽、什麼冰|火|兩|重天、什麼觀|音|坐|蓮……各種伺候人的活計學了,我送你去陪高|官,你有七成的機會飛黃騰達,三成的可能,倒在懷孕生産上。”
“你不配合,賭的機會都沒有,扔下去血濺長街,十死無生。”
“……………………”
淚如雨下,竭力地掙紮,遠離危險的樓欄高空,脈搏變得很快很快。
“杜大哥!……”
她尖銳地嚎叫,肝膽俱裂。
“杜捕快!!!……”
杜鷹沒有應答。
“他們分着我搞來的錢,全跟我混的,你喊他來救命有個嘚兒用。”嘲諷。
拼命地掙紮,然而力道在我們武夫手底下,跟個撲騰的小雞崽兒沒什麼區别。
“你、你不敢……”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敢害我?”
“我從這裡掉下去了,那麼多百姓目睹,三法司會來查,這裡是京城,一國帝都,你藏不住……”
笑了。
“聽說過燈下黑麼,小丫頭?”
越亮堂的地方越烏漆墨黑。
“開封府辦案的捕快捕頭要麼與我交好,密不可分,要麼不敢惹我,保持中立。至于其它兩處京衙,刑部、大理寺,那裡頭确是卧龍藏虎很多能人異士,可你一個無家無族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小民存在,憑什麼,值得人家機關大動幹戈,費力不讨好?”
“你在這裡消失了,不過一個無名氏妓子失足摔下樓了而已,丁點兒水花難以濺起來,咱能把案子給你壓得死死的。”
以勢壓人,拍拍被逼得近乎瘋魔的漂亮臉蛋,拍打得生疼。
“幹不幹吧?”
不幹現在就給她扔下去,活口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