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展昭是什麼樣的來着?
最初的展昭是南俠。
是青蔥單純的展大人。
為了保護清官的生命安全,自願戴上鷹犬的沉重枷鎖,一腔熱血躍入無邊無垠的糞海,化為忠心耿耿的護衛。
你逗他下,貓耳朵連帶半邊脖頸都會染紅。
再逗他下,他會惱。
再逗,炸了毛的羞澀大貓落荒而逃。
留下大姑娘小媳婦老婆子暗笑,芳心萌動,爛漫的花開時節,滿樓紅袖招。
正直善良的青年才俊,嫉惡如仇,對待腐|敗貪佞的敵人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對待平民百姓……他從平民百姓中來,回平民百姓中去,如魚得水,一家親。
初期皆純樸。
中後期官|僚|化、體|制化越來越深。
最後完全脫離群衆,高高在上。
所謂的威嚴、神聖、凜然,使人仰望生畏。
“……”
無法形容置身常州展園的沖擊,恢宏的古建築群,層樓疊榭,走鸾飛鳳,占地近千畝。
整座山,以及山下廣袤的土地全是他們家的。田地裡揮着鋤頭,面朝黃土背朝天,揮汗如雨,密密麻麻勞作的農夫、農婦,全是屬于展氏的佃農。
一如盤踞其它地方,為虎、為王、為皇帝的豪貴世族。
最初的展大人,那個二十歲出頭的理想主義青年,兩袖清風,物欲橫流中茕茕獨立,比之今日的千萬資産豐厚,差不多可以算是個窮鬼。
最初的展大人,絕幹不出以權謀私,打壓老家其他宗族,扶持壯大親緣宗族的政|治行為。
漫長的時間洪流侵蝕萬物,一切都在随着年月的流逝而變化,包括此時此刻自認金堅的道德與信仰。若按聖賢書裡的評判标準,越來越堕落得面目全非,若按血肉現實裡對成功的評判标準,則是越來越臻于成熟,變得老練、聰明、務實。
二十來歲的展昭是那種稚嫩純澈。
兩世近百年的老者閱曆,修煉成如今口蜜腹劍的怪物模樣。
倘若人能活兩百年、三百年、五百年、千年、萬年,那麼會成長為何種奇形怪狀?還會局限于時代道德、時代法律的桎梏麼?
就我個人走過的崎岖長路而言,處世的經驗豐厚以後,真就道德灰飛煙滅,無所吊謂了,一切向利益看齊,思想并行為,淬煉得僅剩逐利避害四字而已。
“你在想什麼,神态這般恍惚?”
大宅院,移步換景,進入小橋流水的遊廊,穿過桃花缤紛的青磚拱門。
十指相扣,輕柔地側臉詢問,耳鬓厮磨。
“……”
“……沒什麼。”
一下子回神,收回遙望遠方園景的視線,低眉順眼,搖了搖頭。
“我是你的丈夫,上了你的男人,你不該對我遮遮掩掩。”傷心地壓低聲,難受地諄諄教誨,“兩口子間該無話不談,親密無隙。”
“……”
自作多情種了,大人。
從未認為您是伴侶,就一獲取武學資源的踏闆而已。
所受教育不同,根深蒂固的男尊意|識|形|态、不可磨滅的女|權|意|識|形|态,現代獨立女性與封建時代的男性,在精神層面存在厚厚的生殖隔離。
官僚兼大地|主。
地方世家,貴族特|權|階|級。
他變成了符合事物客觀發展規律的樣子。
“嘯岚山莊是彙聚全族之力建起來的,宅院多,住的人也多,親友間互幫互助,平日裡擡頭不見低頭見,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