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比男人能站在政界、商界、軍界……各種廣闊的平台,握着豐富的社會資源,大開大合地施展謀略。困在四四方方的後院中,受限于狹隘閉塞的環境,施展的才智也格外陰暗腌臜,各種下毒、暗算、落水、誣陷、嫁禍、栽贓……見縫插針,防不勝防。
好幾次還把我也牽扯了進去,要不是上頭的商人知道徐明文不可能幹那類事,神智瘋癫糊塗的病人,早已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宅鬥給揚了。
“掐的話,不管明面上看,究竟是誰害誰,誰理虧,本夫人都給你們算作互毆,各打五十大闆。你倆皆關禁閉,罰月錢半年,天天手裡捧着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
職業病地官腔訓斥,嚴厲地威懾警告。
大棒加甜棗,看到底下蔫了以後,又和顔悅色,溫和地安撫。
“姓展的是個重情的,不會虧待了你們每一個,他也不偏心,雨露均沾,有什麼好镯子好首飾每房都賞。急什麼呢,淑玥,你正值青壯,很快也就懷上了。”
最好還是别。
我自己服用的避孕藥,給三姨太也暗中安排些,下進她的日常飯食裡。
二姨太那個已經懷了,救不了。有了孩子,她跟男人成了利益共同體,到時候聯龐滅展,政鬥必然斬草除根,不留後代,亦不留孩子的母親,嚴防被複仇的可能。
“夫人,奴婢知錯了……”
“求夫人寬恕……”
離開茶香芬芳的座位,兩位麗人袅娜地福身行禮,眼觀鼻鼻觀心,識時務地低服做小。
耐着性子,勉力維持情緒穩定,溫良地擺擺手,示意随侍的大丫鬟送客。
“以後不用來我院裡晨昏定省地請安了。”
“啊?……”
塗着精緻粉色眼妝的美眸,驚詫地擡起。
“太耽誤事,”不耐煩,“有應付你們那功夫,老子能看十幾頁書了。”
監督全程,仿佛隐形一般的老管家展忠,忽然出聲,铿锵有力地訓導:“夫人,祖宗禮法不可廢,尊卑有别,嫡庶有序,下人理當每日定時定點地前來伺候您,風雨無阻……”
春節假期結束,趕着去開封府上班,擡起的屁股不得不又落坐了回去,安靜尊重地傾聽。
神情莫名地凝視了老人一會兒,咧開虎牙尖尖笑開,惱火地陰陽怪氣。
“喲,您這是管她們呢,還是管我呢?”
“老奴不敢。”
管家跪了下去,神情黑沉沉,旁邊伺候的一幹小厮也跟着全部跪了下去,畢恭畢敬,卻又仿佛在恃衆威逼。
“從明天開始,别來我屋裡打擾我的日程表,無論姬妾,還是其他閑雜人等。”
整個世界的武力值天花闆,實力強悍到突破一切桎梏。視陳腐繁冗的舊規矩為無物,徑直大步流星地離開,黑袍勁裝的作戰捕頭,自我中心,唯吾獨尊,冷厲地扔下最後一句話。
“這是道命令,盡管試試忤逆的後果。”
“……”
“……”
再沒有敢置喙的,底下暗暗交彙眼神,欺軟怕硬,鴉雀無聲。
主母明明沒娘家依傍,氣焰之嚣張,卻比名門千金、皇家公主更狂上天,她有什麼底氣?她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