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長衫,青絲如瀑,驚才風逸。
崔恨美安然地撫着古琴,琴弦一根根輕顫,空靈靜谧。等着醉醺醺的金主被奴仆送回來,陷入他精心編織的柔情羅網。
在最初的激情消逝後,同處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積年累月種種矛盾摩擦,哪對夫妻不相互厭憎呢?
無錢無權的老百姓相互怨毒、唾罵。
有權有勢的貪官污吏,各自尋找慰藉。
崔恨美是專業的,他很擅長成為任何人的愛侶,無論男女老少。
珠簾細碎地碰撞,門扇推開,随侍者恭恭敬敬送進來京畿名捕。
崔恨美迎上去,成竹在胸:“交給我就好了。”
“仔細着伺候。”
“是。”
攙扶着刑偵重吏上了貴妃榻,單膝跪下,服侍着脫去鞋襪,端了盆艾葉熱水來,伺候着洗腳,按摩雙足各個穴位。
中性裝扮的女人,仰着腦袋神遊天外,迷迷糊糊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崔恨美端走熱水盆,交與門外的侍者倒掉,一邊用絲帕擦幹淨手,一邊閑庭踱步似地重新回了内室。
撫摸着重吏的耳畔碎發,撫摸到風霜的嘴唇,帶着細紋的眼角……她并不美。
但是強即誘惑,錢權勢即最好的美容劑。
“……”
渾身腱子肉,沉甸甸,他無法做曾經施展萬千遍的技術,将女人溫柔地打橫公主抱起。
總不能用扛的。
專業的男寵略做思考,放棄了。
他轉而取出了一條輕薄的紅綢,蒙到了金主的雙眼上。金主的目光放回到了他身上,金主的眼睫在紅綢下眨啊眨。
她還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屋裡的景緻。銷金窟、溫柔鄉,變成了紅雲浪漫的绮夢。
“你行麼?”
崔恨美聽到重吏醉醺醺地問。
“讓我不爽了,我可以像踩螞蟻一樣,輕松地碾死你。”
花魁以實際行動做答複,埋下頭去,使出渾身解數去取悅,颠倒神魂。
他的肩膀被女人猛地抓緊了。
……
高門闊府,城府深沉。
丈夫一夜枯坐到天明。
淩晨時分,轎子才把爛醉如泥的負心人送回家。
“大、大大大大人……”
奴仆膽顫心驚。
展昭面無表情地一揮手。
奴仆如蒙大赦,腳底抹油,撤沒影了。
司法高官冰冷地想:
她怎麼敢呢?
她怎麼敢呢?
她怎麼敢的!
……
“醒醒,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