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什麼案子?”楊一尋面上不解,疑惑地問。
“借給你人啊,怎麼,不敢用?”裴衍似笑非笑地看着楊一尋。
祁閑也忍不住看向楊一尋。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錦衣衛的到來,簡直是錦上添花啊。”楊一尋笑眼彎彎的,毫不見外的伸手招呼錦衣衛:“大人們,麻煩幫我把佛像搬出去吧,先辦到五裡外的那個破茅屋裡,謝了。”
裴衍看着楊一尋的笑,眉宇間還帶着點皎潔的幸災樂禍。
非獨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
此人危險。
祁閑看了一眼佛像,讓手下的人照辦。
楊一尋接着說:“燒了。”
“麻煩了。”楊一尋恭恭敬敬地看這祁閑。
祁閑跟裴衍都疑惑的看向楊一尋。
“既然找不到證據,那就算知道火是我放的,又如何,我們來的時候,倭寇已經在這,裴将軍殊死搏鬥,将其擊敗,怎料倭賊嚣張,竟一把火燒了寺廟,還好錦衣衛指揮使及時趕到,将我們救了下來。”楊一尋一口氣說得有些多,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接着說道:“原來倭賊早有安排,一早便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說朝廷要派人來尋官銀,提前就安排好了人再次埋伏。”
沒人在意郭守敬跟李衛公的死活,但他手裡的那批官銀是通敵的證據,她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李衛公通敵又栽贓的事情斷在自己手上,就算其他人查到了些什麼,又能怎麼樣呢,李衛公藏起來是那批官銀現下不在她們手上,誰有本事誰自己來啊。
楊一尋嘴角上揚,說:“還有什麼問題嗎?”
裴衍看着楊一尋,但話确是對祁閑說的:“好辦法,那就按照他說的辦。”
祁閑領命,帶着手下的人說幹就幹。
“裴将軍真是官大勢大,連錦衣衛都收入囊中了。”楊一尋意味不明的“啧”了一聲。
裴衍沒說話,擡腳踢翻了火盆。
火苗轟的一下竄了起來。
楊一尋看着火苗一點點變大,不能操之過急露出馬腳,要引蛇出洞,不能自己出面,楊一尋站在寺廟,看着大火燒起,把擦過手的帕子扔進了火裡。
到底是誰在玩火自焚,到底是誰在玩火自焚。
看着錦衣衛的人浩浩蕩蕩地都離開了,可卻遲遲不見楊一尋的身影。
裴衍此時負手而立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他之前在佛堂裡就絲毫不見敬意,他頭也不回的跟楊一尋說:“他不認識你,但你認識他,是嗎。”
“祁閑嗎。”楊一尋手指輕微顫抖。
暴雪過後,陽光透過菩提樹,直射在地面的積雪,金光耀眼,錦衣衛帶着人走進了寺廟,他領祁閑的命令,帶着人來把寺廟打掃幹淨,抹去血迹,隻留下火燒的痕迹。
裴衍不知何時離開了,他走進了佛堂中,廟中隻剩楊一尋對着地面自言自語,聽不清在念什麼。
下過大雪的緣故,寺廟内外的血迹被沖淡了些,打掃起來并不費力,清理的差不多時,錦衣衛帶人離開,卻被楊一尋叫住。
“我要見祁閑。”
裴衍在廟中站立,火已經滅了,周圍一片廢墟,他太久沒有回來了,這些年他随兄長鐵馬戰袍,東征西讨,如今卻要被皇帝強留在這恒陽之中,他頓了頓,緩緩地轉過身,表情狠戾,仿佛藏在黑暗中的野獸,看着大火一點點燒起。
楊一尋走進廢墟中,站在裴衍身後。
“你謀的是什麼?”裴衍問道。
太陽底下無新事,無非是錢權糧。
“權利足夠大的時候,不需要謀。”楊一尋看着裴衍笑着說:“我現在跟你是明牌。”
謀權篡位。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裴衍站定,側頭看着楊一尋,哂笑道。
雪盡天晴,層雲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