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放眼整個大梁,甚至兩國……”
“還有誰家兒郎像他這樣?”
蕭景琛的話擲地有聲,晏南丘頓住,不禁重新打量起輪椅上的少年來。
少年身姿單薄,整個人靠坐在輪椅中,身上透出一股病弱的羸白。
但不可否認的是,幾年不見,少年确實身量見長。
哪怕是坐着,光看那纖長的四肢就遠能想象得到,若是他站起來是怎樣風華絕代的模樣。
可是……他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想到這,晏南丘垂下了眸子。
蕭景琛不知道的是,蕭景淩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她。
因此,即使他知道她的秘密,她也縱容着他的一些玩鬧。
隻要不出格便好。
便将唇抿了抿,将目光投向看向遠方。
晏南丘道:“沒關系,隻要他一日是蕭景淩,隻要我還活着一日,他就永遠能活成他想要的樣子。”
越是平淡的話語,越有振聾發聩的力量。
蕭景淩怔怔地看着她,就如他第一次聽她說這話時的那般,震驚、激動,胸腔洶湧。
他也如第一次一般将這些感受通通壓下,隻留下滿眼通紅。
但無人知曉的是,他裹在毛氈底下的手,早已将木質輪椅的扶手握得生緊,仿佛下一刻就要裂開一般。
蕭景琛也素來知曉晏南丘說到做到的性子。
此刻她站在藍天下,目光堅定,說出的話仿佛千斤一般擲地有聲。
他的眼裡不禁閃過一絲幽光。
“啪”的一聲,黑子落定。
蕭景琛道:“該你了。”
晏南丘複又坐下,繼續着兩人先前的棋局。
蕭景淩看到這一幕,落寞地垂下眸子。
他轉頭吩咐婢女将花籃留下後,悄然離去。
聽到聲響的晏南丘擡頭看向蕭景淩離去的方向,眼睛裡帶了絲擔憂。
蕭景琛卻擋住她的視線,另起話頭:
“在吏部可還習慣?”
晏南丘搖搖頭道:“不曾有人為難。”
蕭景琛擡頭看她一眼,琢磨了一下她的情緒,又道:
“你若是有什麼難處,盡管與本王說,京都雖不比邊關,但本王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不管你想做什麼,若有本王助你,定會事半功倍。”
晏南丘眨了眨眸子,佯裝聽不懂其中深意。
她擡手道:
“謝過靖王好意了。南丘此次回京,已經受到王爺諸多恩惠,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蕭景琛傾過身,眼珠不錯地盯着她的表情。
“你是不敢,還是不想?”
晏南丘語塞。
他這話裡面似乎暗藏了無限的玄機,明明兩人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但誰也不先開口。
蕭景琛卻沒有在這時逼她,而是說:
“木秀于林,風必催之。”
“既然你不想與本王有過多牽扯,本王也不逼你。”
“不過好歹也是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隻要你想,靖王府的大門永遠朝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