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知月的精神面貌确實好了許多,對于過去,她也不遮遮掩掩,并且大方地表示,以後若有需要,她願意無償扮演那個被他“深愛”的角色形象,以免他的暗戀對象對他的接近表示懷疑。
她這般不計前嫌,倒是讓蕭景淩心中不暢快起來。怎麼仔細想想,好似他才是被白嫖的那一個?
尹知月拍着他的肩膀安撫,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被親了摸了那都不是事兒,别跟個婦人似的斤斤計較。
蕭景淩表示,這話聽着比直接罵他還要難受。
……
轉眼,蕭景淩已經養了一個月的傷了,晏南丘也從吏部調到了大理寺。
倒不是直接去大理寺任職,而是跟先前一樣,以“借調”的形式讓晏南丘過去輔佐卷宗檔案整理工作。
七夕節發生的刺殺一事讓大梁國皇帝再次意識到檔案管理的重要性,主管刑獄案件審理的大理寺首當其沖是第一個整改點。
但大理寺的卷宗數量之多,範圍之廣,案件之繁雜,遠不是隻掌管官員檔案的吏部可相比的。
若說吏部那些檔案晏南丘花一月的時間便可整理成冊,那大理寺的卷宗,要是從前往後捋的話怕是要花半年的時間都不止。
茲事體大,負責與晏南丘對接事務的便是朝中頗負盛名的大理寺少卿沈久逸。
沈久逸不僅在朝中頗負盛名,在民間學子裡,更是傳說一般的人物。
他兩榜進士出身,十四歲就高中狀元并入翰林院,在翰林院潛修五年之後,又轉到大理寺,是一個集學問、才華、天賦、技能于一身的綜合型人才。
他廣為人知的事情除了在翰林院潛修期間撰書五部并得到學術大家認可,入大理寺後五年間便破獲數百起疑難懸案并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外,傳奇之事不勝枚舉。
晏南丘與他頭一次交手,就發現這人名不虛傳。
他是頭一個看穿她在吏部托人打造的那幾排黑色的櫃子是在故弄玄虛的人,這一點,就連蕭景琛也沒看穿。
那排櫃子的設計原理很簡單,外行人見了不明覺厲,但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構造。
一切隻是為了效果更好地呈現,畢竟隻有“故弄玄虛”的東西,才能引起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好大喜功的人的注意。
意圖被識破,晏南丘沒有一絲難堪,反而饒有興味地道:“沈大人也懂天工之物?”
沈久逸笑笑,道:“不然晏大人以為,兵部那些新出的戰車從何而來?”
這倒是晏南丘沒想到的,她連忙朝沈久逸拱手道:“原來是在魯班門前弄大斧了,失敬失敬。”
沈久逸也回以一禮:“晏大人神通沈某也早有耳聞,久仰久仰。”
兩人一來二去,倒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似的打得火熱。
興許是志趣相投,興許是聰明人喜愛跟聰明人結交,總之晏南丘到大理寺第一天,就交到了沈久逸這麼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