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又是從何而知?還有你,為何成為了‘大主教’?”
蕭景琛問。
邱褚光頓了頓,歎息一聲。
“真神教發展雖然迅速,但占領安居縣其實也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此之前,下官早有聽到風聲,隻是隻來得及查清那任枭的來曆,還沒想好怎麼應對,安居縣就被真神教‘攻占’了。”
“下官原本也想像其他縣鎮的同僚一樣,抵死頑抗,但……王爺就當下官貪生怕死吧。下官為官不到三載,幼子也不及兩歲,實在是沒有辦法……安居縣不如其他縣鎮富饒,也沒有那麼多上趕着做‘大主教’的人,下官原先就是安居縣的父母官,此時投誠,真神教對下官‘考驗’一番之後,便将下官任命為大主教了。”
說到“考驗”,邱褚光眼神有些許躲閃。
蕭景琛聽出門道來,思索一番,道:“所謂‘考驗’,便是今日跪拜的那三人?那三人是何身份?”
邱褚光身子一顫,匍匐在地。
“王爺恕罪,下官也是沒有辦法。那真神教就是靠到處打擊貪官污吏、土豪劣紳作為籠絡人心的手段。安居縣縣如其名,百姓一向和樂,就沒出過地主強紳。今日那三人,也不過是縣中最大的米鋪、布莊、酒樓的老闆,平日裡絕對稱不上魚肉百姓,但真神教傳教需要‘典型’……”
所以就隻好拿他們“殺雞儆猴”了。
後半句邱褚光沒說,但在場的三人都聽懂了。
蕭景琛沉默了一瞬,又問:“既然安居縣一向和樂,平時也沒有魚肉百姓的事情發生,為何真神教一來傳教,大家就紛紛皈依,難道就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嗎?”
聽到這,邱褚光擡起了頭。
“這就是真神教的厲害之處了。王爺您有所不知,真神教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擴張,每到一處就如蝗蟲過境,就是因為其還有個不能言說的教義——”
“什麼?”
“異教徒者,其心有異,必誅。”
蕭景琛:“……”
邱褚光繼續道:“真神教一開始的發展确實是從劫富濟貧、懲治地主豪紳開始的。加上其教義講因果,又宣稱‘渡厄揚善’,因此一開始就打下了一個比較好的民衆基礎。”
“可是其整治‘豪紳’的手段過于血腥殘酷,對民衆的威懾力過大,導緻很多人就如下官一樣被迫屈從教派,否則就是‘異教徒’。”
“而真神教對異教徒的懲治手法也是很殘忍的,反叛者中懸首示衆或者被做成‘人彘’的不在其數。”
聽到這,蕭景琛皺了皺眉:“手段如此殘暴,難道不怕引發新一輪的以暴制暴嗎?”
邱褚光搖搖頭,解釋道:
“這就是真神教的可怕之處。因為任枭自稱其是真神在人間的使者,加上他有一手能憑空引雷電的秘術,因此很多百姓對他的說辭深信不疑。這也導緻,許多行刑者哪怕在做着最殘忍的事,但其面上卻滿是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