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見邢宇從那白衣公子被人稱作元公子時就停下了碗筷,并時不時打量着那人,便問道:“那男人是誰?”
邢宇看她一眼,見她眼中興味盎然,沉默了下,回道:“不認識,關于他的身份我也隻是猜測,并無實據。”
那周公子既然對他如此忌憚,肯定也是城主授意的。都姓元,外貌也都如此出衆,還能令城主忌憚,天下間除了那人怕是再無翻版。
隻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吃完飯,邢宇二人就去酒樓後頭的馬廄牽馬了,恰好碰見拐角處有三人在說話,仔細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那替人打抱不平的漢子,另兩人則是那對父女無疑了,隻見那漢子正在對年紀大的老人家交代些什麼,那老人家一個勁地點頭。
兩人收回視線不再打量,邢宇牽着馬率先朝要落腳的客棧走去。
進了客棧,煙卻是先他一步竄到櫃台,同那算賬的小聲地問了幾句,邢宇離她不過幾丈的距離,竟然聽不清,唯一可見的便是那算賬的回道:“有的有的,客官放心。”
煙滿意地一點頭,此時邢宇也過來了,她立馬乖順地側退一步,将位置讓了出來,模樣恭謹得不像話,若不是先前眼睜睜看她先進的客棧,這會兒還叫人分不清誰是主誰是仆。
煙心道,哼,沒辦法,誰讓有錢的才是大爺。
邢宇近了櫃台也沒多說,反倒是那算賬的一臉殷勤地道:“客官,是要兩間上房嗎?”
邢家不缺銀子,邢宇便應下了,雖然他以往的作風并不是如此。邢宇一向不喜歡太過矚目的感覺,換句話說就是他喜歡低調,但低調并不是作秀,他也不喜為了低調而低調,因此也不會刻意去省些房錢。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當兩人上樓并各自回房收拾東西的時候,并沒什麼不妥。
吃完飯已經是天黑,回了客棧更是過了戌時。煙換算着時間應該是晚上七八點,這麼早睡覺不是她的作風,于是閑來無聊之下她決定去會會白日裡那狐假虎威的周公子,正好也順帶試試這古代人的身手,是不是一個個都像邢宇那般深不可測。
周公子姓周名鑫,家裡父親與城主是多年的交情,自己本人也在淮城有多家鋪子,難怪周鑫能在這城中橫行并作威作福。
煙在周府外圈打量了好久這才翻牆摸了進去,待落地時拍拍手上蹭到的灰塵她搖頭暗歎,雖然自己上一世所學的一招一式在現在依舊清晰,但這身體顯然沒有肌肉記憶,因此常常使得她的身體跟不上腦子,反而顯得手腳不協調,若不是這府中所謂的護院似乎也隻是吃幹飯不管事的,她遲早被發現。
借助府中大樹的遮掩煙在各個廂房中穿梭着,以她現在的能力隻能勉強做到落地無聲,想上房頂還不發出聲響暫時沒有可能,于是她矮身蹲在了一個一個窗子的牆角,正要找那周鑫的院子呢卻見他大晚上的獨自一人出了房門,看模樣很是鬼祟。
果然有事情。
煙猜想着,不近不遠地跟了過去,到了院中的花園,眼見那周鑫進了一處假山,煙也急忙找了一旁的假山遮掩。
有一道陌生的腳步聲傳來,周鑫是在見誰?
她的位置,離二人不過幾丈,卻聽不清兩人在講什麼,尤其是那神秘人,煙連他的身形都看不到,完全掩在假山之中,不管她怎麼換位置都見不到一絲一毫。
倒是周鑫,透過還算明亮的月光煙讀出了他的唇語。
“公子吩咐的事在下已經辦妥了,希望公子也莫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