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我需要出席一個舞會,但是我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服裝。”伊莎貝拉姣好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憂愁,“這是一場很重要的社交舞會,關乎我丈夫的生意。”
“但我之前的服裝,要麼已經在各種社交場合中穿過了,沒有什麼新意;要麼就是在款式和色彩上與我心中所期待的那種獨特魅力相去甚遠......”
“如果芙小姐能幫我用您中國的審美搭配一套服裝,那就再好不過了。”
搭配服裝?邱以文有一瞬間的僵硬,她蹙着眉,手指有些不自然地抓着裙擺。
這種事情,并不難辦,也沒什麼語言上的障礙。就在伊莎貝拉夫人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邱以文腦海中就已經浮現出許多之前看到過的“中洋折衷”的搭配,類似于漢服與洛麗塔的混搭風格。
如果把這種風格改良一下,應該也挺适合參加舞會的吧?
她并不是一個吝啬于幫助别人的人。今天伊莎貝拉幫了她,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同樣對伊莎貝拉給予幫助。
但是......
心中總有一絲不快揮之不去。邱以文猶豫了半晌,還是道:“伊莎貝拉夫人,我想先向您确定一下。您是在詢問我,還是在詢問巴布洛?”
伊莎貝拉突然被問住了,她很疑惑地表示:“這有什麼區别嗎?巴布洛先生是您的看護人,您來幫我,當然也是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呀。”
原來是這樣。
伊莎貝拉的話,如同一記悶錘,狠狠地敲在邱以文心間。原來在其他人眼裡,巴布洛是她的看護人。難怪當初佩德羅會越過她直接征求巴布洛的意見。
雖說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好像确實如此,但邱以文并不樂意這麼想。說到底,他們之間并不存在什麼關系,并不存在必須将她和巴布洛綁在一起的情況。
邱以文搖搖頭:“伊莎貝拉夫人,我的确很感激這些日子巴布洛對我的幫助,但他并不算是我的看護人。我的看護人永遠是我自己。”
“如果您是來征求巴布洛的意見的,那請恕我不能答應。”
伊莎貝拉沉默了,短暫的寂靜仿佛被無限拉長。她靜靜坐在那,似乎在努力消化邱以文說的話。氣氛陷入了沉默,邱以文有些尴尬,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想找個理由回絕伊莎貝拉,然後先行離開。但就在她準備開口之前,伊莎貝拉卻提前起身了。她朝優雅地邱以文鞠了一躬,眼神中帶着些許歉意地道:“對不起,芙小姐,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了。”
“待我回去問一下我的丈夫,再來邀請您。”
伊莎貝拉匆匆離去,邱以文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很快,她便把這件事當做已拒絕伊莎貝拉的邀請,将它抛在腦後了。
隻是沒想到,在第二天,伊莎貝拉帶着佩德羅一起來了。
出乎意料的,佩德羅一來,便跟邱以文道歉了。
“伊文小姐,當初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不應該忽略您的看法。”佩德羅臉上此時滿是懊惱之色,“昨日,伊莎貝拉為我講述了您的事迹,我這才意識到我那天的行為對您來說是一種冒犯。”
伊莎貝在一旁點頭,她誠摯地開口道:“您無需有任何擔憂,我是真心想尋求您的幫助。你的想法、你的聰慧,都讓我欽佩不已。”
“我們昨天已反思了自己的行為。對于無意識地把你當做巴布洛的附庸,我們很抱歉。”
邱以文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也沒想到伊莎貝拉夫婦二人的思想能轉變得這麼快,能如此大放地承認自己的不足。
伊莎貝拉接着說道:“所以,這次我想再次邀請您,您不需要考慮巴布洛道意見。”
“請問您能答應我的請求,幫助我搭配一套出席舞會的中式禮服嗎?”
邱以文看着夫婦二人真摯的模樣,心裡的疙瘩消散了大半。“但是,為什麼一定是我呢?夫人您應該也不缺可以幫忙的人吧?”
伊莎貝拉笑了,如同春日裡的花朵:“因為,我們是真的很喜歡中國的物品和文化。我想在這場舞會上,讓大家都看見我喜歡的東西。“
“我希望從你那裡學到更多關于中華文明的精髓,為我的舞會增添一份獨一無二的魅力。”
她說着說着,又激動起來,一把握住邱以文的雙手,眼神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伊文,現在隻有你可以幫助我了。你難道不想自己國家的文化,被更多人看見嗎?”
邱以文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她是看出來了,伊莎貝拉骨子裡是一個非常熱情歡脫的人。
她講到激動處時,就連五官也張揚起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在她的熱情之下燃燒。看伊莎貝拉那激情澎湃的樣子,邱以文都要跟着一起激動了。
“好,”邱以文答應道:“那就多謝夫人的欣賞了,我願意接受您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