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已經逃走了啊?若是已經不在鄱陽縣了,我們這麼搜就是白費力氣。”
黃尋江咬着牙從牙縫了擠出一句話,“就在鄱陽縣,繼續找!”
“是,是!”
“是!”
趴着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柳鳳往前撲了一下,隻見昨夜與馮安交手過的暗衛,個個滿面愁容,疾步往外走。
還有人嘴裡小聲嘟囔,“快走快走,我快被吓死了。”
幾人很快就離開了,黃尋江聽見屋裡還有動靜,“還不走,不想幹了是嗎?!”
他邊說邊轉過頭看向柳鳳,見到罵錯對象了,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柳大人來了。”
黃尋江也不多說什麼,他揉着太陽穴,歎了口氣,一時間,屋子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地都聽得見。
柳鳳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黃尋江此刻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能盡快找到馮安的辦法,和馮安已經活捉的好消息。
終究還是黃尋江自己打破了這沉默。
“派過去的人都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
黃尋江派去柳鳳和薛譽宅院通報的下人,說得很清楚了。
“方才我聽見有人說,馮安有可能已經出了城,你為何還是執意讓大家搜縣城。”
“沒可能出城的,昨夜我收到馮安潛入縣令府的消息後,第一時間便派人悄悄封鎖了城門。”
“況且他受了傷,跑不遠,一定,一定還在城裡。我懷疑有人接應他,否則不可能怎麼找都找不着。”
找人的事兒柳鳳也幫不上什麼忙,正準備離開,忽有小吏慌慌張張跑進來,氣喘籲籲道:“黃提刑,鄱陽湖……鄱陽湖……”
“鄱陽湖怎麼了?”柳鳳問道。
“有……有屍體。”
黃尋江本就心情不佳,見他叽裡咕噜半天,原來是發現了一具屍體。
“說重點!鄱陽湖每年落水的人不在少數,是意外死亡還是有什麼蹊跷?”
小吏撓撓頭,“我也不懂,但是看着像自己跌落湖中的。”
黃尋江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那就讓屍親來認領!若是有蹊跷,就找仵作驗屍!這點小事現在已經要我來教了嗎?!”
“文城呢!飛鳴呢?!”
柳鳳縮了一下脖子,腹诽着,老家夥兒氣性也是夠大的。
“他倆大概也去尋馮安了吧。”
柳鳳朝小吏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今日别惹黃尋江,“按黃提刑說的辦吧。”
“這……可是……”
“可是……這屍體好像是你們剛才說的馮安的。”小吏說完,看看柳鳳,又看看黃尋江。
“什麼??!!”黃尋江瞪大了眼,從座椅上彈射開來。
“你不早說!走,帶我去湖邊!”
“我也去。”柳鳳屁颠颠跟上,“勞煩找人去将薛仵作也請來!”
一路上黃尋江臉黑得厲害,找了一晚上的馮安沒找着,卻在鄱陽湖上發現了和馮安很相似的屍體。
若真是馮安,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他自己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屍體可算是找着了。
憂的是唯一的線索又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死人,斷了。
柳鳳也不主動找話題打破甯靜,她一直在思索。
方才那個小吏說,馮安看着像是自己跌落湖中的,也就是說,昨夜逃跑後,馮安有可能因為身上有傷,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加上天黑看不清路,一腳踩進了鄱陽湖,意外淹死了。
嘶……幹了一輩子的壞事,這麼個死法,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了?
那不然呢?
有人将他淹死的?
是誰,又為了什麼?
馮安的主子?
見馮安刺殺縣令失敗,又被提刑司追殺,害怕查到自己頭上,一不做二不休,幹掉馮安?
這種可能性倒是還大一些。
鄱陽湖很大,發現屍體的湖邊離提刑司不遠,但是離當初發現溫甯屍體那一側湖岸有些距離。
當湖中龐大的屍體被人擡至地面草席上後,柳鳳隻看了一眼便确定,就是馮安,與畫像上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縱使已經躺在那裡了無生氣,他的面貌依然讓人看了生畏。
湖岸邊水淺,馮安應當是死後浮了上來,被沖到岸邊擱淺,被在這裡漿洗衣物的老婦人發現的。
薛譽還沒到,黃尋江先命人将屍體大緻查看了一番。
馮安身上的劍傷大大小小,應當是昨夜一戰被暗衛劃傷的。
右腿腿彎處的箭頭已經不在了,被一圈圈白紗布包裹着。
估摸着他逃走後,找了個地方将箭頭拔出清理了一番傷口。
“大人,在死者身上發現了這個!”
柳鳳湊過去一看,一卷簡牍挂在死者腰間。
打開後,裡面雕刻着字。
“什麼年代了還時興簡牍嗎?”柳鳳小聲嘟囔。
這架空的宸國筆墨紙硯很是普及,誰會用簡牍寫信啊,還在逃亡途中挂在腰間。
還是一封……
柳鳳驚訝道:“認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