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他與我何幹?”蘇眠臉上閃過厭惡,似一點也不願提起他。
姚氏擰了擰眉,看得出蘇眠對裴昭的不喜。
這幾日來尚書府的可不止譽王一人,還有裴昭,可謂是熱鬧得很。
裴昭日日守在府外,蘇眠是半點回應也不給的,也不知兩人關系何時到了這種地步。
裴昭和蘇眠是兩府人一起看着長大的,兩個孩子之間雖有些龃龉,但他們看來保不準解開之後就是段良緣。
兩家本是有定親的意思,看如今情況,怕是難了。
可蘇眠同譽王,就更難了。單是蘇尚書,就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蘇尚書身為皇帝的近臣,平日裡和譽王少有來往。這幾日因為蘇眠,尚書府同譽王來往這般親密,保不準會惹來什麼麻煩。
在蘇尚書眼裡,裴昭絕對是比譽王更好的人選。
姚氏蹙眉:“眠兒,你可是心悅譽王殿下?”
蘇眠看着姚氏,眉眼微彎,展露了這幾日為數不多的笑顔。
她認真道:“女兒雖在同譽王置氣,可也是喜歡他的。母親,若不是譽王女兒早就死了。”
看着蘇眠靈動的眼睛,姚氏微微一怔。
…
細雨又下了一夜,卻又像捉弄人一般,次日清晨便停了。
蘇眠嘟囔了一聲運氣好,換好衣裳動身去譽王府。
一出門,就見譽王府裡的馬車已經在門前候着了。
蘇眠卻瞥見遠處角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少年背靠着白牆,身上的衣袍被雨水洇濕成深黑,墨發濕漉漉垂着,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
他低着腦袋發神,像是感受到人的目光,擡起了黑沉沉的眼。
見到是蘇眠時,他眼眸亮了亮。
隔得遠遠的,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過看口型似乎在叫她。
蘇眠皺着眉移開目光,朝譽王府的馬車走去。
“蘇眠。”
“皎皎。”
裴昭又叫了她一聲,卻被封懷瑾的聲音掩蓋。
封懷瑾從馬車裡出來,朝她伸手。
她将手搭上去,正準備進馬車,手腕卻被人握住。
“蘇眠,我能同你說說話嗎?”裴昭大步追上來,聲音啞得不像話。
封懷瑾握着她的手似乎緊了緊。
蘇眠掃了眼被裴昭握住的手腕,蹙眉道:“放手。”
見他不放手,蘇眠擡頭,冷聲諷刺道:“怎麼?你想同我說什麼?說你明知我的身份,還故意不告訴我嗎?還是說你幫江明月隐瞞她的身份?”
觸及到她嫌惡的眼神,裴昭心髒猛地一縮,不自覺松開手。他退了兩步,臉色白得吓人。
蘇眠冷哼了一聲,擦了擦自己的手腕,被封懷瑾牽着上了馬車。
看着遠去的馬車,裴昭頹然靠在牆上,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果然從一開始就錯了。
蘇眠可不會管裴昭的死活,一大早就撞見裴昭,隻覺晦氣。
直到馬車行進了一段時間,她還氣得胸口起伏。
“皎皎。”封懷瑾又喚了聲她,眼中帶着笑意。
她的手還被他牽着,蘇眠氣呼呼抽回自己的手,語氣不善:
“我有名有姓,叫做蘇眠,誰是你的皎皎?我這次來,可是同你商量正經事。還不說說你要如何處置江明月?”
封懷瑾也不生氣,反倒像心情不錯:“自是你說了算。”
蘇眠輕哼了一聲。又似突然想起什麼,漂亮的眼眸朝他打量了好幾眼,全然沒了方才生氣的影子。
封懷瑾輕笑,隻當不知她在想什麼。配合問道:“皎皎是想問什麼?”
她嬌嬌地瞪了他一眼,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羽衣跟我說起,你要随我處置,可還算話?”
“自然算話。”他眼中含笑,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如雪水化去的第一抹豔色,蘇眠不争氣地看愣了神。
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他圈坐在懷裡,“所以皎皎是想好要如何處置我了,才這樣問?”
淡淡的清竹味強勢地将她包裹,蘇眠輕咬唇,賭氣道:“自然想好了,本小姐要你做我的奴隸,給我端茶倒水,做牛做馬一輩子。怎麼樣,怕不怕?”
她本就說的氣話,别說封懷瑾,這世間誰會答應這種荒唐無禮的要求。
可封懷瑾卻附在她的耳邊,清淺的鼻息略過她頸間,帶着比過去都要強勢的侵略性,沉沉說:“皎皎,我隻會怕你把我推開。所以你不要推開我,我為你做牛做馬,如何?”
手裡突然多出一塊冰涼的玉佩,是封懷瑾将她還回去的玉佩又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耳尖紅得發燙,作勢就要松開玉佩,卻被修長的手指緊緊包裹住。
低沉磁性聲音傳來,他輕笑:“若這樣扔出去,會摔碎的。”